先前他們帶著人來這裡搜查,和此刻孤身在酒樓中,感受到的也都是完全不同的。
裴談走到一張桌子前面,把倒地的椅子扶了起來。
荊婉兒也來到身邊,當時這一樓的酒客高朋滿座。樓梯又在大堂最顯眼處,曾看到死者孤身一人上了三樓的,怕是有無數雙眼睛。讓人不由想,當時若有一個人對死者表露出關心之意,是否這世上便會少一具抱憾而死的冤魂。
就在這麼想的時候,裴談的目光,凝在了一張桌子上。
這整個大堂不下數十張桌椅,經過一番折騰後更是混亂不堪,正因如此那張桌子顯得有些顯眼。
荊婉兒還在找證據,轉眼看到裴談往角落裡走去,不由叫了聲:“大人?”
裴談看到了那張放置在角落裡的桌子,這張桌子旁邊放置了四張椅子,四張椅子整整齊齊地填在桌子的周圍。
乍一看,這張桌子和周圍的椅子,都沒有被人用過。
裴談又掃了一眼,整個大堂裡,像這樣沒有被使用過的桌椅,大概也有四五張。
所以看起來,這張桌子也沒有什麼異常。
荊婉兒來到裴談身邊,看了一眼立刻了然:“窗前這張椅子,是被人後來推進去的。”
地上一道清晰的軌道可以看見。
這桌子前曾坐過一個人,可是他走的時候,卻把椅子端端正正放了回去。
在酒樓裡縱情飲酒的客人,什麼時候這麼講禮節。
荊婉兒忽然貼近桌面,那麼輕輕嗅了兩下。
“什麼味道都沒有,那人不僅坐在這裡,甚至連酒也沒有喝一口。”
這是什麼樣的人,來酒樓不喝酒,甚至這樣枯坐在角落裡,什麼也不做?
荊婉兒忍不住看向裴談:“大人以為呢?”
之前是誰坐在這裡,已經沒人知曉,甚至那麼多客人中,是否有人注意到過這張桌子,都是未知。即便此刻二人站在這桌子前,所能有的,也不過是猜測而已。
“上三樓吧。”裴談輕輕說道。
婉兒跟在後頭,因為光著腳,兩人走的都不是很快,樓梯陳舊的木板早已被人踏百千遍,縱是光腳也發出吱呀呀不斷的聲音。
兩人都安靜地踏上三樓的低矮,這樣黯的地方,難怪永遠不會有享樂縱情的酒客看上。
或許真的就是貧困潦倒,落魄無著的人,才會來這裡。
“大人並不相信那人是自己跳下的,至少認為此事不像表面看來那麼簡單,對嗎?”荊婉兒不由就看著裴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