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低頭:“薛家的人擔心此時動手,會引起……許多的麻煩。”
宗楚客看著那夥計,“現在五姓七宗的人,都開始怕一個三品寺卿了?是不是假以時日,你們都得跪在那豎子面前,聽他的調換?”
夥計臉色變了變,低頭不說話,果然一提到裴談,宗尚書就會變得不同以往。
宗楚客說道:“大考之後還有殿試,告訴薛家,他們要是不能下手,後面排隊等著的家族還有很多。”他端起手邊的酒一飲而盡。
夥計默默離開了這張桌子。
戌時後,客人漸漸地減少,臺上大戲曲終人散。
荊婉兒走進書房,發現空空如也,不由對著門口守著的侍衛道:“大人呢?”
裴侍衛看著她:“大人進宮了。”
荊婉兒微微訝異。
這幾天,大理寺發生了這麼多事,首先仵作都死了,衙役中有身份不明的人,或許,裴談早就該抽時間進一趟宮了。
想了想,荊婉兒便沉默下來。
她看向桌上油燈,不由上前轉動了一下,密室門開,“我去看看林姑娘。”
沿著昏暗的甬道到了林菁菁的床前,荊婉兒掀開林菁菁的傷口,潰爛的刀傷,已經不再滲血,可是依然可怖。
“林姑娘,你何時才能醒?”荊婉兒忍不住嘆息。
看到林菁菁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手臂,她胳膊上那一道傷口,也在隱隱作痛。
床榻上的林菁菁,忽然哼了一聲。
荊婉兒的手不由一停,接著看向那蒼白的面龐,“林姑娘?”
林菁菁的眼白偶爾露出一瞬,像是將醒未醒,整個人抽搐起來。荊婉兒吃驚。
就看裴侍衛從密道里閃身出來,荊婉兒忍不住道:“林姑娘怎麼了?”
就看裴侍衛伸手切了一下林菁菁的脈,沉著臉道:“她筋脈不通,血液被堵住了。”
堵住?荊婉兒臉色微白:“要請大夫嗎?”
裴侍衛扶起了林菁菁,看了一眼荊婉兒:“你且出去等著。”
荊婉兒咬住了下唇,只能先退出來。
真想不到屋漏偏風連陰雨,要是這時候林菁菁再出了什麼事,那大理寺可真是處處走背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