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談:“……”
“大人,您不覺得這些刀傷,太過齊整了嗎?”
亂刀,亂是挺亂,但仔細看每一道刀口,都是那麼利落乾淨。
什麼時候連攔路搶劫的盜匪流寇,都有這麼高超的刀法了。
裴侍衛的眼睛沉了下來。
荊婉兒迅速將帕子從手上解了下來,丟到燭火上燒了。
裴家侍衛訓練有素,每個人都苦練刀劍十幾年,才有這樣的功力。
死者面目全非,包括臉,臉上的那麼多刀傷,也全是有人故意為之。
沒有流寇,沒有劫匪,從始至終是目標精準的殺人。
就在這時荊婉兒忽然一愣,她盯著屍體的一隻手,那隻手纖瘦文弱,但是在拇指和食指間,卻有一層肉眼可見的薄繭子。
“這隻手,常年握筆。”什麼樣的身份會常年握筆,只有書生。
“大人,在大考期間蓄謀害死舉人,應該是重罪吧?”荊婉兒輕輕說道。
驗屍房中三人都片刻沉默,衙役在外面戰戰兢兢等著,猝不及防被出門的裴談再次驚住。
“大、大人!?”
裴談看著衙役:“屍體暫時不下葬,命人在城中貼出告示,詢問是否有失蹤人士。”
衙役眼睛瞪著:“是,是大人……”
荊婉兒也不知道,她臨時鑽進的這具棺材,倒是鑽出了一樁案子來。
“能對人一刀斃命,甚至死者還沒反應過來,足以說明是職業的殺手。長安城裡只有世家大族,才有能力豢養死士,但是能讓堂堂世家出手殺人,這人必定不可能是一個普普通通上京趕考的考生。”
裴談看著少女沒有言語,這一環一環,成了一宗預謀的殺人案。
荊婉兒說道:“仵作被收買了,而且早在千牛衛帶著屍體進長安之前,就已經有人佈下了後面的局。”
偽造成無名屍,把屍體故意丟在官道上,就是為了巡城的千牛衛發現,然後帶回。
世家大族想收買一個人,那還不簡單的很,在大理寺驗屍十年的俸祿也未必抵得一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