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兩人逃也是的跑了,荊婉兒已經利落地解了衣服,抬腳滑進了桶裡面。
舒服。
這半年,她根本不知道洗澡為何物。
就在荊婉兒享受熱水澡的時候,裴大人坐在大廳裡,叫來了仵作。
仵作剛剛驗屍完畢,來對裴談回報。
“大人,屍體骨瘦如柴,為弱冠之年的男性,身上共有十五六處傷口,均為刀傷,死因也正是失血過多所致。”
裴談望著仵作:“屍體身上有其他東西嗎?”
仵作說道:“沒有。連衣裳外袍都已被人剝去。”
這樣的死狀,又是發生在官道邊上,長安城外盜匪極多,經常搶劫過路商旅,死者的樣子像是被人洗劫一空後滅口。
這樣的案子,要找兇手,也幾乎是極難。
仵作這時目光閃爍了一下。
“倒是那位姑娘……大人,敢問她也是在棺材裡……裡面、嗎?”
裴談目光平淡,半晌道:“不錯。”
仵作低下頭,在仵作看來,這就是預設荊婉兒也是被千牛衛帶來的人。
只是,居然在棺材裡放著一個活人女子,這未免也太讓人奇怪。
何況千牛衛的身份,做什麼要帶著這麼一個女子進城?
怕是大理寺所有見過荊婉兒的人都有著這種疑問。
荊婉兒在屋內換好衣服,望著自己脫下來的那身舊衣,想了想,還是丟到火盆裡。
看著衣料慢慢燃盡,倒不是她嫌棄衣服接觸了屍體,而是她曾穿著這身衣服,在城外監視過千牛衛搬屍體,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件衣服最好是不好再出現為好。
這時肚子的叫,讓荊婉兒想起自己已經多久沒吃飯了。
有人敲門,荊婉兒開啟門,看見冷冷的裴侍衛。
“大人在書房用飯,讓你若收拾完了,一起過去。”
正合荊婉兒意,她對裴縣微微一笑道:“好。”
裴侍衛看她頭髮上還帶著洗後的溼意,衣裳也換了新的,身上那股怪味兒也不見了。
荊婉兒抬腿想走,轉身看男人不動,把腳收回來:“怎麼了?”
裴縣淡冷的盯著她:“你膽子為何這麼大?敢混進長安城?”
荊氏已經沒了,荊婉兒最多隻是個無根的孤女,哪來的膽量屢次犯欺君大罪。
荊婉兒看見裴縣放在腰側的手有些緊,那裡有他的佩刀。
“因為我不怕死。”她嘴唇翕動,坦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