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問到了她身上散發的火藥味。
六子摸了摸後腦勺一臉無辜的看著師爺,師爺則扭頭看著司徒君,司徒君沉吟了一下,抬起頭含蓄道:“你的作用是去轉移楊序的注意力,讓這一切計劃得以實施。”說完他頓了頓,眸色一亮道:“所以這次破案得以成功,你功不可沒,當居首功!”
“嘶……”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各懷鬼胎的望著任鴛飛。
任鴛飛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大人拍起馬屁來也是如此厚顏無恥,她默了默,雖然惶恐,但確點頭欣然接受。
看大家都不在吭聲,任鴛飛握著杯盞卻陷入沉思,想到大山的妻子死得冤枉,也不禁為他難過。
任鴛飛沒有去看升堂,而是買了兩壺好酒,去咀香樓備了幾蝶好菜去了李大山家裡。
李大山還住在他以前賣豬肉的小房子裡,他的亡妻就埋在他院子前面,院子裡有幾隻雞,門口有條狗叫‘布冬’,那是三年前她順手在路邊撿的,那時候還是條土灰色小狗,不過小碗很喜歡就留下了。名字還是她取的。
任鴛飛去的時候,布冬立刻就繞了過來,圍著她轉圈圈,她伸手摸了摸,想不到她許久沒來,這狗還記得她。
她坐在院子裡剛擺好酒水李大山就回來了。
李大山看到她先是一怔,隨即又冷漠著臉,看到桌上的酒水,他想也沒想就拿到了小碗的墳前,看到墳前已經燒了紙錢,又放了水果和點心,他肢體僵硬的撿起墓碑旁的青香,就著沒有燃滅的蠟燭點燃,之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任鴛飛自顧自的倒酒喝,沒有去看李大山痛苦的表情,但隔著數米遠,她都能清晰的聽到他努力壓制的哽咽聲。
李大山黝黑的臉頰緊貼著小碗的石碑,手指顫抖的撫摸在上面,映著落日的餘暉,心底一片悲涼。
任鴛飛在想,為什麼三年前楊序沒有在抓到小碗的當時就殺掉滅口呢?為什麼這些年,大山能夠安然無恙呢?大概是楊序不確定她把秘密都告訴了誰,一番審問下,發現她真的誰也沒說,才斷然將她滅口的。
如此美好的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損,真的讓人很悲涼。
雖然她死的可憐,但至少她留給大山的愛,大山記在了心底,而大山這些年的執著也確實配得上這份沉重的愛。
這就是最了不起的愛情吧。
大山好像哭了,哭得真難聽。
一大老爺們哭起來的姿勢一定很醜,任鴛飛這麼想著,就看到大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坐了下來。
“她死的時候你都沒哭。”任鴛飛給他倒了酒。
“沒臉哭。”大山冷冷的說。
“有時候我很懷念從前的你。”
大山喝酒的動作一滯,抬眼看她,多了分柔情,“我還是我。”
“不,你不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