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昱卻冷哼一聲,腳步挪移,身子卻往李知府身前一檔,然後轉身看著外面的一群父老鄉親們。“大家都是邊城的人,誰不知道這些匪徒的來歷?肯定又是敵國的人來我們這裡燒殺搶掠。他們手上佔了多少人命,我們恨不得吃了它們的肉,喝了他們的血,怎麼會害怕?怎麼會覺得汙穢?如果再死幾個,我只會覺得痛快!”
他說完,振臂一呼,外面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
李知府本來就不是邊城的人,自然不明白邊城人對外敵的憤怒之心,而如今他們被鍾離昱利用,頓時振臂歡呼著,“開啟!開啟!開啟!開啟!”
鍾離昱志得意滿的轉身看了過來,目光灼灼的看著面前臉色微變,唇瓣刷白,而額頭上冷汗頻出的男人,似笑非笑地轉頭朝著幾個衙役冷哼一聲,怒斥,“還不放下?開啟!”
李知府沒有開口,眾人被鍾離昱的氣勢所喝,竟然真的開啟了他們身上的白布。
外面圍觀的百姓頓時歡呼起來,畢竟沒有什麼比看到自己敵人死了讓他們更開心了!
鍾離昱原本也不是真心想把屍體曝光的,她只是想提醒李知府,她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可惜對方將這件事情做得太絕,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身前有為自己擋風遮雨的鐘離,身後還有為自己加油打氣的弟弟妹妹。
他,絕對不能輸。
這一刻,鍾離昱站在大堂內,緊緊地攥著拳頭,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李知府看向站在堂下的鐘離昱,眉頭皺的緊緊的,怎麼鍾家這幾個人,哥哥弟弟都這麼難對付。他愁的白頭髮都多了一把,卻不得不道:“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等到王爺回來之後跟王爺好好商量一下要怎麼做。”
“李知府,我現在都不敢回家,生怕還有劫匪來。而且,李知府之前讓人抓了我弟弟來,說我弟弟通敵賣國,現如今能不能一起給個說法?”鍾離昱不給他拖時間的機會,咄咄逼人道。
李知府的壓狠狠的咬了一下,卻沒辦法,只好道:“我現在就讓人去查。”說著他將王全招了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王全的臉色一陣變化,他沒想到李知府竟然派衙役假裝劫匪去殺鍾家人,這也就算了,偏偏他還沒殺成功,還被別人找上門來。
王全心裡吐槽不已,但該做的還是的做,他恭敬的應了一聲之後,忙轉身離開。
派人去找了死者的家人,讓他們冒充劫匪反誣鍾離答應他們的事情沒有做到,他們才去鍾家復仇的,這樣下來,一舉數得。可是,大家都是實誠人,這樣的事他們自然不願意,要知道這可是大罪。
但王全作為李知府身邊的得力助手,他自然知道怎麼說服這些人,不過三言兩語,這些人就被說服了,畢竟家裡面的壯丁都死了,剩下一群老弱婦孺,只是嚇唬幾句之後,就在衙役的帶領下,來到了公堂之上。
看到他們,鍾離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同時如白去請的魏老先生也趕了過來。昨晚的事,他自然也知道,只是他沒想到看似中庸的鐘離昱竟然會做出這麼激進的事。
只是他也知道四皇子地意思,雖然他有些不贊同,但是也沒有出手阻止。可如今被人求上門來,如果再不出手,他也對不起鍾家對他的好,也對不起自己幾個小徒弟。
他剛踏進公堂,就見鍾離昱站在堂下和李知府對峙。
此時堂下已經跪著劫匪們的家人,他們一個個臉色發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魏老先生走到鍾離昱面前笑了笑,“大公子。”
“魏老先生,您來了。”鍾離昱恭敬地朝著魏老先生還禮,狀似無意的問道:“魏老先生,您是來自京城的大人物,你且說說,按照天啟的律法,劫匪的家人要受到什麼樣的刑罰?”
魏老先生是個聰明人,鍾離昱這樣一說,他就明白了她的用意,頓時笑著開口道:“按照天啟的律法,劫匪的家人會被株連九族,男人流放千里,而女子則一輩子為奴為婢。”
徐澤的聲音淡淡的,但聽在那些假裝的人心裡,卻如同炸彈一般,讓他們的臉色煞白,兩股戰戰,你看我,我看你,欲哭無淚,說不出話來。
其中有膽子小的,更是立刻跪下朝著魏老先生和鍾離昱求饒,“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劫匪,我們是被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