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高洺湖目光逼視著他,隱約有淚光閃現:“我早便不恨你了,我恨的,是從前我自己,為何那般懦弱,那般……不識人心!”
北堂謹瑜緩緩鬆開握著那髮簪的手,那玉簪子掉在地上碎成兩節,發出清脆又破碎的聲音。
高洺湖後退了幾步,便轉身離開了,背影相對他那一刻,她的眼淚落下來。
她的腳步匆忙,單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沉沉夜色中,北堂謹瑜目光一直看著她,直至消散不可見,他的眉目中隱約透著悲涼,一身黑袍隱沒在夜色中越發的孤寂。
高洺湖一路回了別院,武青風與武齊並不在院中,許是出去了,高洺湖走回屋內將門鎖上,緩緩在窗前坐下,看著窗外殘月兀自出神。
“所以呢?你打算如何還?原也不指望你還什麼,救你不過是因為你曾經也是大周朝的廢后,如今落得這樣地步,讓人覺得可憐罷了。”
“原不過是同情我這個可憐人。”高洺湖喃喃出聲,唇邊笑容嘲諷至極,窗外月色沾染她眉目,更添幾分悲愁。
宴會處也是熱鬧的,一番歌舞昇平,今日受邀的都是些武林中的大門派門主,族長看著底下眾人道:“今日特邀各位前來,是想要商討盟主參選一事,前些日子因為瘟疫一事這事情便一再的耽擱,如今瘟疫已經解了,那麼盟主挑選的事情也該早日定下來,以備後患。”
“族長所言極是,瘟疫一事鬧的武林眾人人心惶惶,是時候重新舉行挑選了……”慕容天起身朝族長拱了拱手。
“族長,三日後是個好日子,諸事皆宜,不如便趁早定下來,北樹門門主你看如何?”慕容天目光看向一旁的北樹門門主。
北樹門門主名喚武無極,一身灰色長袍儒雅穩重,此刻正緩緩飲茶,聽聞慕容天的話他放下茶杯,淡淡道:“此事族長定便好,本門主無異議。”
“門主當真是有顆不染塵世的心,上次盟主挑選竟也不肯現身,如今又是一副毫不在意模樣,還真是心胸豁達。”長生閣二閣主陰冷一笑,目光悠悠的看著武無極。
武無極擺擺手:“二閣主嚴重了,心胸豁達不敢當,只是那盟主之位並非人人都在意罷了。”
“門主這話倒像是在嘲笑我們這些世俗之人。”那二閣主也像極了毒閣主陰陽怪氣模樣,說話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怎麼未見長生閣閣主?”柳映江問道,宴會中眾人目光也紛紛尋起來,竟真的沒有尋到毒閣主的模樣。
“二閣主,你長生閣閣主呢?”族長皺了皺眉問,二閣主頓了一下道:“族長,閣主飲了幾口酒覺得悶的很,便出去透透氣了,不久便能回來了。”
“毒閣主怎麼今日如此不勝酒力?”族長淡淡一句,卻帶著幾分氣勢。
“此事族長說了不是柳大哥所為,你們為何又要死咬著不放?柳大哥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一旁的樂瑤看不下去,皺著眉頭看向那些道,她的聲音清脆尖銳一下子蓋過了那些議論聲,頓時眾人紛紛朝她看來。
“這姑娘又是何人?一口一句柳大哥好生親暱。”一個人輕笑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嘲諷:“那白衣的高姑娘怎麼不見來?”
“聽聞是朝中公主呢,這幾日經常在山莊看到她。”
“這般為柳映江出頭,想必是對他有意吧……”
那議論聲不減反增,目矛頭直指樂瑤,她一個人姑娘家當眾被人議論,多少還是有幾分難堪,她臉色有幾分白,正準備要反駁的時候柳映江出聲。
他目光淡淡掃視了一眼在座的人,語氣冷清:“看來各位不僅僅對盟主之位有野心,連對我柳映江的私事也關心的很,瘟疫之事已有解藥,我本就無愧於心,如今你們若再敢言一句我是兇手,我也不妨將那害人的罪名坐實。”
“柳映江,你這是什麼意思?”長生殿二閣主陰聲道:“分明是你佈下瘟疫,如今給出解藥本就是你應當做之事,功過相抵還餘下不少罪呢,畢竟那些人命可無辜的很。”
“若大家真想知曉背後罪人是誰,我也不妨告訴大家。”柳映江輕輕撫著那茶杯道:“只是……怕有人會坐不住。”
他的目光狀似不經意看向慕容天,見他眼中幾分慌亂快速閃過,柳映江的話讓宴會眾人紛紛驚訝起來,他的意思是已經知曉背後兇手是誰?而且還是在這宴會之上的?
族長微微皺眉,目光看向柳映江道:“毒醫公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