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多少知曉這話有些不可信,可見這陸瑤當真是有事瞞著自己了,她嘆息一聲道:“罷了,你與蕭將軍的事情我也過問不了什麼,你莫要再氣惱了。”
陸瑤見陸雪不再追問,暗暗的舒了一口氣。
第二日,陸瑤記著今日要陪陸雪去寺廟參拜,便早早起身了,其實昨夜她一直睡不著,腦中翻來覆去都是白日令狐藍與莫姑娘的畫面,她不知該如何與姐姐說。
兩人是坐馬車去的,那寺廟在江南城外,距離陸府頗有些距離。
其實所謂參拜,也不過所求一個心安與心靜,許多來寺廟都是有所求,無論是求官階名利還是滿意姻緣,都懷著十足的誠心。
陸瑤一直不大信這些鬼神之說,若真有那麼靈驗的話,便只需日日在這寺廟中跪著拜三拜便是,可是陸雪告訴她,往來參拜的人,雖有著各求,其實也不過求一個盼頭罷了。
“姐姐,那你每月來參拜,求的是何物?”陸瑤問道,很是不解。
陸雪唇邊笑清淺,道:“我無什麼他求,只是希望家中親人,身邊好友平安順遂罷了。”她從不求姻緣,因為知曉一切在冥冥中自有註定,無須強求,也不求榮華富貴,左不過是這樣短暫一生,平淡便好。
她跪在那些佛像前參拜,心中暗自祈禱,身邊也有人跪下,一邊搖著求籤的竹筒一邊說道:“我莫煙求佛祖賜我,能與心愛之人相守,相濡以沫,長相廝守。”
陸雪聽著這個名字很是熟悉,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朝那邊看了一眼,果然是那琴閣的莫姑娘,竹筒裡掉出一支籤,她連忙拾起來看,笑道:“果真是個上上籤,我便知曉我一腔心意不會白白被辜負。”
她似乎這才注意到陸雪,側目看著她,收斂了方才臉色的歡喜,微微皺眉道:“陸大小姐?”
“莫姑娘。”陸雪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了,起身便要走,那莫煙竟也起身追上來道:“陸大小姐這是來求什麼?莫不是也是來求姻緣?”
陸雪並無意與她交談,聽著她的話更是不悅,她耐著性子語氣溫和道:“並非所有人都如莫姑娘一般求姻緣,還請你不要以己度人。”
莫煙走到陸雪面前,笑中帶著諷刺:“在我未回江南之前便已經聽說了陸大小姐的種種,還當真……有趣的很呢,也虧得陸大小姐心大,若是換了我恐怕早早尋了短見,無顏苟活於世。”
“莫姑娘活的嬌貴,自然不堪流言,不過人言雖可畏,白白送了性命卻十分不值,莫姑娘大抵不明白這其中道理,所謂清者自清。”陸雪說著,一時倒讓莫煙接不上話了,怒意湧上心頭,看向陸雪的眼神似乎無禮銳利。
“莫煙傾心令狐公子,如此明顯,我豈會看不出來。”陸雪緩緩說道,當初不就是如此麼?江盼盼傾心許長平,幾次刁難對付,若說從前她還會為這些事情氣一氣,可是現在她竟只覺得好笑,如同小孩子耍把戲一般無趣。
傾心或不傾心令狐藍,那是旁人的自由,令狐藍接受或否,亦是他的自由,她又如何幹涉呢?
這些年歲從她眼中緩緩而過,竟越發透徹起來。
“姐姐,其實……昨日我與高姐姐去尋了令狐公子,他不在府中,卻與我們在長街相遇,那莫煙就在他身旁。”陸瑤目光緊緊看著陸雪,不想錯過她眼中任何情緒,陸雪說不在意那是假,她深呼吸一口氣掩飾住那些情緒,笑看著陸瑤道:“我正想著方才她為何如此放肆,原是有人可依仗。”
這話陸瑤聽著心酸,她伸手擁著陸雪,道:“姐姐,你莫要傷心,不值得。”
“無事,我只是在思慮著,前幾日父親問我可要隨著母親回江東小住一段時日。”陸雪話音剛落,陸瑤便驚訝的睜大眼眸道:“姐姐,你去江東做什麼?”
陸雪輕輕撫著路遙的長髮,低聲道:“十分想念那些表親戚,前些時日我病重他們也託人送了信來,如今身子好了,總該回去看看。”
馬車一路走回江南城,陸雪知曉陸瑤又心心念念著去尋蕭楚便讓車伕在將軍府停了,陸瑤果然歡喜的跑進去
陸雪看著她那一臉歡愉模樣,心中忽而生出萬千悵然,她這個妹妹,活的像太陽一樣。
馬車最後在陸府前停下,丫鬟連忙掀開了車簾先後攙扶著陸雪下馬車,一邊道:“大小姐,許公子一早便來了,在這裡等了好些時候呢。”
陸雪朝一旁看去,果然看見許長平的身影站在不遠處,他自然也是瞧見了自己,此刻正抬步朝這裡而來,甚至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