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很快便開始了,那些受邀之人都來了,畢竟是將軍設下的筵席,若是不來豈不是跟蕭將軍作對。
陸為與江年竟是同時抵達的,陸為朝江年微微俯身行了個禮道:“江大人。”
“陸大人竟也來了,巧的很。”江年道,伸手撫了撫長鬚。
陸為點頭,因著那對陸雪的追殺令他見到任何江家人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但是小忍則亂大謀,很快,就能還她雪兒的清白了。
“蕭將軍的踐行之宴,怎麼能不來,豈不是對蕭將軍的大不敬?”陸為說道,話中似乎是帶著幾分恭維,江年冷哼了一聲,不知是對陸為這話不屑,還是對蕭楚不屑。
“聽聞陸二小姐傾慕蕭將軍已久,日日更是殷勤上門,今日蕭將軍要走了,恐怕要令她傷心了。”江年眯了眯眼睛道:“陸大人可要好好勸一勸,畢竟這有些東西,不能強求。”
他的話中暗含深意,陸為聽出來他這是在暗暗諷刺陸雪,他眼中閃過幾分怒意,但是卻沒有表現在臉色,反而附和他的話道:“江大人所言甚是,瑤瑤年紀小不懂事,遠遠不如江大小姐懂事。”
江年臉上露出幾分得意模樣,手負在背後悠悠抬步走進來將軍府,隱約有著幾分傲慢。
“父親,你來了。”江盼盼今日也來湊個熱鬧,來的比江年要早一些,她目光打量著將軍府道:“父親,這將軍府看起來也不過如此,還沒有我們江府大。”
江年笑了下,眼中有著幾分自負。
高洺湖與北堂謹瑜並未出現在宴會上,琉玉站苑中涼亭內,有些不解問道:“高姑娘,前廳宴席熱鬧著呢,你為何不去?”
“我今日身子不大舒服,那場合都是些權貴之人,我與他們又不熟悉,去與不去也不大要緊。”高洺湖端起茶水悠悠飲了一口,問道:“琉玉,你若是想去湊個熱鬧,便去瞧瞧吧。”
“我還是陪著高姑娘你吧。”琉玉說道,提起一旁的茶壺為高洺湖添了茶水,問道:“蕭將軍明日便要離開了,那高姑娘與北堂公子會在江南待到何時?”
“應當不會很久,在這江南也待了月餘,正思量著換個去處。”高洺湖說道,瞧著北堂謹瑜的身影從這裡走來,琉玉連忙俯身行禮道:“北堂公子。”
“你先下去吧。”北堂謹瑜目光瞥了她一眼道,琉玉點頭轉身下去,目光閃了閃朝著一處地方而去。
蕭楚這話一出來,底下人立馬都停止了議論聲,沒想到這蕭楚在這最後關頭竟問起這樣的事情。
“父親……”江盼盼有些緊張的目光看向江年,他只笑了下並不在意般。
“蕭將軍。”江年似乎一點也不慌張,不緊不慢回答道:“撥款都已經發放給了當地官員,下官一定會督促到位,百姓如今暫時得以安穩,下一步措施也已經在計劃中了。”
蕭楚點點頭,端起酒飲了一口道:“江大人果然盡責,我會早日向皇上稟明此事,本將軍本應是要在江南再待些時日的,但是昨日京城來信,朝中有大臣……”
蕭楚頓了一下,說道:“有大臣生了些不軌之心,暗中勾結各地官員進行貪汙,敗壞朝綱,皇上震怒,正要派我回去協助查案
江年聽到蕭楚的話,眼中閃過絲慌亂,不過表面仍是一副若無其事模樣:“蕭將軍為國如此用心,當真是榜樣。”
“江大人。”蕭楚神情忽而帶著幾分冷意,道:“江大人在江南當巡撫有十年了吧?十年來江大人為江南城做的事情……”
他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無痕,他端著幾冊書卷上來,蕭楚一一開啟來道:“前年五月南水災,朝廷撥款二十萬白銀,可是分撥到各地縣令的加起來卻只有十萬……”
他才說了一條,江年的神色就變了,底下人也是一臉震驚模樣,目光看向江年與蕭楚,不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去年九月有十處鎮下田地秋收錢糧頗豐,所繳稅款三萬兩,可是你上報朝廷可只有一萬五千兩。”蕭楚將這書卷合起來,目光看向江年道:“江大人,方才我說的這些,可有誤?”
“蕭將軍,這其中必然有誤會,我為官十年日日都是為民而憂慮,不得安寢,怎麼會做出如此事情?”江年起身道,竟是有些慌亂的打翻了酒杯,濺落一地。
他心中明白,蕭楚敢把這事放在臺面上講,定然是有十足把握的,他一直都對蕭楚滿是戒心,終於等到明天他要走,他也是多番試探後確定了他會走才來赴宴,沒想到最後他竟給自己擺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