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冷嘲熱諷都是指向陸雪,這觸及到陸瑤的底線,她上前一步冷聲道:“江盼盼,你有何好得意的?不過是個被我姐姐退婚的男子,我姐姐有何好不適的。”
“陸瑤,你別太過分。”江盼盼怒上心頭,還要說什麼,一旁的陸雪坐起來,道:“江小姐,難為你還為我著想。”
許長平的目光方才就是有意無意的看著陸雪,此刻更是不加遮掩了些,陸雪有些不悅,江盼盼瞧著許長平這模樣,她帶有強勢意味的湊近他幾分,又對陸雪道:“陸大小姐,今日還真是巧,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一個月後我與長平哥哥便要完婚了,看在你們往昔情分上,可一定要來。”
她的話一出,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陸雪,她的神情卻未有悲徹,甚至連驚訝都沒有,她只淡淡道:“那便恭喜你們了。”
她這反應讓江盼盼覺得十分不滿,她繼續道:“聽聞陸大小姐有神醫相助如今病情大好,今日一見果然是好了,也不似流言那瘋癲模樣。”
“江盼盼!”陸瑤最受不得她如此謾罵陸雪,一掌就要朝江盼盼扇下去,許長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看著陸雪道:“陸雪,你們陸府的教養就是這樣麼?”
他不得不承認,他甚至是有些迫切的想要跟陸雪說話。
陸雪牽過陸瑤護在自己伸手,目光在二人身上掠過道:“許公子,說起教養,我想你這未婚妻也需要好好長進長進,我陸府雖不算顯貴,卻也不容旁人如此欺辱。”
陸雪極少如此嚴肅模樣,讓許長平與江盼盼都是一愣,江盼盼到底是個被慣壞的大家閨秀,仍是一副高傲模樣:“陸雪,我便是欺辱了又如何,這江南城中無人不說你不詳,大婚之日竟招了刺殺,你還妄想著裝什麼清白?”
“江小姐。”令狐藍不知何時走進亭中,看向江盼盼與許長平的目光裡有著些寒意,最終停留在江盼盼身上:“江小姐,身為巡撫的女兒,這蠻橫的性子還真是辱沒了你父親,可悲的很。”
他走到陸雪身邊,有些關切的目光看著她,江盼盼氣的臉都紅了還想要說什麼,許長平卻拉著她走了,道:“盼盼,莫為此影響了心情,走罷。”
這園中花當真是不少,還有些不當季的話,比如牡丹花,這讓高洺湖很是歡喜,未曾想這裡竟也植的出不應季的牡丹。
“這牡丹花真是好看。”高洺湖笑道,伸手輕輕撫了撫那花瓣,陸瑤站在她身邊好奇問道:“高姐姐,你……很喜歡牡丹花?”
“算不上是頂喜歡,曾經伴了我許久,看著便覺得有感情。”那時候棲鳳宮中她鐵鏈加身寸步難行,陪伴她的便只有苑中那一簇一簇的牡丹花,如今想來,還真是遙遠的很。
“牡丹花冰清玉潔,更是孤傲,性子與高姐姐你倒是相似。”陸瑤說著,忽然想什麼她道:“難怪那日蕭將軍特命人尋了牡丹花放在你苑中,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竟有些酸澀,難得見到蕭楚對女子如此上心,那女子竟不是自己。
高洺湖側目便看到陸瑤垂著眼眸,神情似乎有些喪氣,她猜到了幾分緣由便道:“來江南之前,北堂謹瑜特意寫了信給蕭楚讓他幫忙尋牡丹花,頗有些借花獻佛的感覺,北堂謹瑜卻恬不知恥來邀功。”
“竟是北堂公子為你佈下的?”陸瑤聽她這麼一說,心中頓時舒暢了幾分,她又重新拾起笑容道:“我方才竟還為那牡丹花醋了,真是太計較了,高姐姐你可莫要在意。”
高洺湖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越發覺得這姑娘單純可愛,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便暗暗記下了,哪有這般的坦率。
她忽而想到樂瑤,她那封質問的信依然躺在房中,她每每提筆又不知如何回,她已經厭棄自己,想來無論再說什麼樂瑤都覺得是虛偽罷。
“高姐姐,我偷偷問你一件事情。”陸瑤湊到高洺湖耳邊,壓低了聲音問:“蕭將軍從前可有過心儀的女子?又或者她喜歡怎麼樣的女子?”
高洺湖認真思量了一下,道:“他總是領兵在外,極少有時間在京城,未聽聞他有何心儀之人,也未聽他說起過。”
她與蕭楚是相互承認的好友,那些旁的心思便不會再有了,而去換作從前的高洺湖,怕是也是早早將蕭楚當做至親的大哥了。
“我不知蕭將軍喜歡什麼模樣的女子,怕他偏愛那些大家閨秀,我這淘氣任性入不了他的眼。”陸瑤嘆氣一聲道,眼中有著些哀愁。
高洺湖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若真想知曉,徑直問他去便是了,何苦在這裡憂愁。”
陸瑤雙手捧著臉,語氣沉重:“我不敢,萬一他說不喜歡我這樣的呢?我豈不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