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折斷,每夜都會被活生生的痛醒,又要在林中尋找吃食為生。”
青衣女子沒有看高洺湖一眼,而是始終瞧著窗外,“整整三年,三年之後,那女孩被折斷的筋骨總算長好。”
“筋骨折斷,武功怕是要被廢了。”
雖然高洺湖對江湖之事並不瞭解,但多少從書中讀到些,筋骨折斷之苦難以用言語形容,更別說是會武功的江湖人,那簡直等同於要了半條命。
“是啊,沒了武功的女孩,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青衣女子若有所思的說著,眼角便又滑下一滴淚來,“也許是老天覺得她太可憐,所以才讓她遇上毒門門主,讓她重新恢復功力。”
“毒門門主絕對不會輕易出手幫人,非有利可圖。”
“沒錯。”
她用力點了點頭,搭在膝蓋上的手腕向上抬了抬,露出一小截的胳膊,高洺湖清清楚楚的瞧得見,那上面橫著幾道猙獰的疤痕,明擺著是斷掉筋骨時留下的。
“女孩答應一生效忠於毒門,這才讓自己的功力恢復。”
用一生自由,換一身功夫,真的值得嗎?
高洺湖剛剛舒展開的眉頭,不由的又皺了起來,“明明可以一身瞭然輕鬆的活著,卻偏偏要爭那一時的好強,最終毀了的,還不是自己的一輩子。”
“女孩那時實在年輕,若真有半分成熟,也不會傻傻的答應毒門門主的條件。”
“那之後呢,女孩一直都在效忠毒門門主?”
高洺湖的視線始終落在那半截胳膊上,一道道猙獰的疤痕,雖已斷掉一半的顏色,但仍舊觸目驚心。
“一次做了叛徒,女孩也不怕再做一次叛徒。”
青衣女子笑出聲來,那笑聲中侵了不知多少的苦水,“她發過誓,在毒門殺過多少人,就要防毒門多少人,權當為自己贖罪吧。”
“那你還不準備說出當年的真相?”
他有他該做的事,雖說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放心,但仍舊還是要暫時離開片刻,只管把高洺湖交給小青,這丫頭的武功深不見底,總歸能護得住一時。
三步一回頭,磨磨蹭蹭的離開,小福子被北堂謹瑜留了下來,估計他那顆懸到嗓子眼兒的心,怕是很難落地了。
“郡主,有什麼奴才能幫的上忙的嗎?”
“小青那邊人手不夠,你還是跟著他一起收拾行李吧。”
“是。”
交代好小福子,高洺湖便獨自一人往後院的方向走去,桂婉則默默跟在身後,寸步不離。
嘎吱!
綺蘭的房門被用力從外面推開,屋子裡灰濛濛一片,竟是連半根蠟燭都沒點,高洺湖用力揉了揉眼睛,儘可能讓自己的視線清晰。
“你還醒著嗎?”
她小聲詢問道,便又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床榻旁走去,奴婢們住的房間不大,不似主子那般前廳內室十分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