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若是我誓死不嫁呢?”顧嫣然的語氣突然硬起來,她目光緊緊盯著慕容天,他眼中閃過幾分狠色,很快又轉為溫和道:“嫣然,沒有這樣的若是,一月之後你生辰之日便是我們完婚時,明日族長便會將訊息放出去。”
“你們可真狠。”顧嫣然心中無限悲涼,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慕容天,他還是那樣溫和穩重模樣,可今日到底是原形畢露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顧嫣然見慕容天並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看著還有半個時辰便到戌時了,她心心念念著要去赴柳映江的約,當下冷冷對慕容天道:“慕容閣主,天色已經晚了,我要休息了。”
“看這天色還未到戌時,今日月色好的很,你就不想與我多坐會麼?”慕容天道,自顧倒了一杯茶水飲。
顧嫣然冷冷一笑道:“怎麼?是不是巧雲告訴我,日日不是戌時入睡,你怕我又在這裡為柳公子作畫,便要來監視我?”
“嫣然你誤會了,我並無此意。”慕容天聽顧嫣然竟提起柳映江,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他豈能表現的太小肚雞腸,更何況他與顧嫣然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他便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慕容閣主還要坐到幾時?”顧嫣然再下了一次逐客令,慕容天見她著實是不耐煩了,這才起身道:“既然嫣然你要休息了,那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來尋你。”
顧嫣然依舊冷著一張臉,直到慕容天的身影漸行漸遠,她才卸下那滿身防備,有些疲倦的靠在柱子上。
時間也快要到戌時了,她要出門而去了,將那披風繫上,顧嫣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著後院平崖而去。
她從未有這般緊張時刻,不由得腳步也有些匆匆,天中月明星繁,苑中花盛清香一一都被她忽略,她行色匆匆,為見一人而去。
等顧嫣然到達平崖時便瞧見不遠處站著的白色身影,目光裡溢位驚喜,她唇邊露出溫婉動人笑意,輕輕朝他走過去。
柳映江來的早一些,此刻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生,眼中也露出幾分溫溫笑意,他轉身道:“你來……”
他的話再看到顧嫣然後戛然而止,她站在自己不遠處滿懷期待的看著自己道:“柳公子,我是不是來的有些遲了?”
柳映江微微皺眉沉思起來,來的人本應該是高洺湖如今卻成了顧嫣然,這其中必然有蹊蹺,他對顧嫣然道:“顧小姐,你……因何而來?”
他的話使得顧嫣然錯愕,她眼中的欣喜凝結,一字一句道:“難道不是柳公子寫信給我的麼?”
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其中的誤會,然而還不等他解釋,不遠處便有腳步聲傳來,柳映江心中暗叫不好,連忙眼神示意她不要出聲,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目光打量著四周然後一把抓住顧嫣然的手朝平崖下飛去。
顧嫣然被他這突然起來的動作嚇到,差點失聲叫起來,下一刻柳映江的手便捂住了她的嘴,他低聲道:“不要出聲,沒事。”
“閣主,這裡尋到一支髮簪……”一個守衛道,將一支流蘇髮簪遞給慕容天。
“之前可還看見旁人來?”慕容天的語氣越發沉,顧嫣然只聽聲音似乎都能想象道他那怒意滿面模樣,但是不知為何,此刻她心中竟隱隱有著幾分叛逆的快意。
只是聽聞有人尋到髮簪,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髮髻,一對流蘇髮簪果然少了一支,或許是方才不經意落下的,她心中有些不安,柳映江見她如此朝她溫溫一笑,示意她心安。
“方才毒醫也從那邊朝這裡走來了。”那守衛此話一出,慕容天果然有幾分怒意:“柳映江?給我守,一定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竟然敢揹著我如此!”
那些守衛紛紛開手尋他們二人,上方的腳步聲越發凌亂。
顧嫣然心中有些不安,此事牽連到柳映江,她又怕那慕容天對柳映江下手。
但是此刻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安靜的等著上面的人離開,她目光注視著一旁的柳映江,目光裡有著纏綿情思。
原本她十分懼怕這漆黑深淵,可是如今有他陪在自己身邊,她竟覺得一切都好的很。
他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腕,與自己的距離不過一指,她只要一側目便能看到他,顧嫣然看著那遙遙月色想到,她從來沒有經經歷過這樣的快樂的時刻。
也從未有這般心安過,縱然知曉前方路坎坷,縱然知曉她註定不能由己,但是此時此刻,她還是忍不住貪戀起來。
那上面的腳步聲漸漸散去了,柳映江感知到上方氣息也遠去了,他低聲對嫣然道:“上面的人已經走了,我們上前罷。”
顧嫣然點點頭,她一隻手捉住柳映江的衣袖朝她露出一個清淺笑容,柳映江施起輕功帶著顧嫣然飛上了平崖,上面果然空無一人。
“柳公子,今日……”嫣然正想說什麼,但是柳映江卻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這裡還是很不安全,而去你我都不見了他們必然會去院中,我們得快些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