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證據可有?”北堂謹瑜臉色也很不好看,渾身散發一種深沉氣勢,顯然是有幾分怒意了。
“攔截到幾封他們往來的書信。”蕭楚從袖中取出書信,遞與北堂謹瑜,“只是這些書信並不足以為證,最多說明吳顯貴與尚書之間往來親密,關於貪汙證據,還待取。”
北堂謹瑜展開那書信看了看,而後問蕭楚道:“尚書大人可有異動?”
“暫無異動,尚書大人一向為人謹慎,每次書信往來都有個秘密驛站,不過如今我們的暗探已經發現,所以才截下這幾封信。”蕭楚道,北堂謹瑜點點頭:“你繼續派人盯著,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臣遵命。”蕭楚略作沉思後又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北堂謹瑜見他拱手垂眸,很是誠懇,不禁挑眉道:“蕭將軍請說?”
“臣請命赴江南治理貪汙一事,這事牽連甚廣,為不動搖國之根本需趁早將那些貪汙之人一網打盡。”蕭楚滿是認真說,北堂謹瑜眼神閃了閃道:“蕭將軍如此勤勉,朕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只是此去路途遙遠,蕭將軍要做準備。”
“臣明白。”蕭楚唇邊露出幾分笑容,很快又斂去,北堂謹瑜擺了擺手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情,蕭將軍便早些回去做準備吧。”
蕭楚點頭躬身拱手行禮,轉身朝宮外走去。
“愛妃多慮了。”北堂謹瑜目光看向她,帶著安撫問道:“愛妃的身子如何了?太醫如何說?”
“太醫說已無大礙了,只需要注意飲食,靜養即可,皇上無需掛慮。”柳絮兒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肩膀,所言讓人覺得很是寬慰。
她端起清茶又緩緩飲了一口,只覺得這靜謐時刻也是很好。
柳絮兒起身走到北堂謹瑜身邊,她屈身輕輕為北堂謹瑜捶著肩膀,力道拿捏的很到位,北堂謹瑜唇邊露出笑容微微側目道:“愛妃,你這手法當真不錯,朕覺得很是舒緩。”
“臣妾無才能,只能做些這樣簡單的事情,皇上喜歡便好。”柳絮兒話音溫柔,讓人覺得如春風拂面,很是舒服。
北堂謹瑜感受著肩上或輕或重的按壓,突然想起從前高洺湖也為自己按摩過,她的手法也是很好,讓人覺得神清氣爽,那時候她似乎還是很不情不願,性子也是倔強的很總敢頂撞自己,北堂謹瑜提筆寫字的動作一直停留,他神情帶著幾分怔愣,想到從前光景他心中竟越發不捨,這些日子他總是無故想起過去,高洺湖在時的千萬種情景他日復一日竟無比清楚的回憶起來,想來都覺得好笑,分明是她棄城而去,倒是他心心念唸了起來。
那狼毫一直懸著未落筆,墨汁從筆尖滑落一滴,落在奏摺上赫然醒目,柳絮兒疑惑的目光看向北堂謹瑜“皇上,你怎麼了?”
北堂謹瑜回過神,目光落在那墨汁上,快速掩下心中異樣的情緒,繼續批註起來。
“愛妃,你來為朕研磨。”北堂謹瑜語氣帶著幾分悵然,柳絮兒應了一句,仔細折起袖口開始眼眸,她目光不時看向北堂謹瑜見他垂眸認真模樣,燭火微微晃動著照應出他的影子,柳絮兒眼中露出笑意。
待北堂謹瑜處理完政事,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已然墨色的天空隱約藏著幾分月色,淺淡薄涼。
“皇上處理事情辛苦了,想必身體乏累的很,不如出去走走?”柳絮兒扯了扯北堂謹瑜的袖子,神情帶著幾分小兒女兒般的嬌俏,北堂謹瑜應了一句,與柳絮兒一同朝御書房外走去。
兩人在御花園小徑上緩緩走著,身後跟著提著宮燈的宮女和太監,距離相隔有些遠,只隱隱能聽到珍嬪傳來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皇上,前幾日司衣局將雲煙錦裁製的衣裳送來了,明日臣妾穿與皇上瞧瞧如何?”柳絮兒挽著北堂謹瑜的手臂,滿目溢著歡欣看向他,這姿態越發嬌俏。
“嗯。”北堂謹瑜輕聲應道,突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曾幾何時高洺湖也這般歡欣笑望著自己,眼中光芒璀璨,只可惜如今盡數暗淡。
“臣妾參見皇上。”突然響起的聲音打亂了北堂謹瑜的思緒,蕭如煙站在不遠處微微屈身,一襲淺色衣裙在夜色中顯得分外薄涼。
“蕭貴妃請起。”北堂謹瑜淡淡道,柳絮兒鬆開挽著北堂謹瑜的手朝蕭如煙行禮,“嬪妾見過蕭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