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成曾帶領一萬大軍,在短短的一年裡,接連為大漠打下20座城池,繳獲的金銀財寶無數,而他並沒有多拿一串珍珠,而是原封不動的上交國庫。
戰場殺敵的將軍,哪個不是用自己的命在爭前途?
今日還能在營房裡活蹦亂跳,明日就可能是一具棺材裡的屍體,又今朝沒來日,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
所以,他們大多數都會有幾分開心,繳獲的金銀珠寶,只會往金庫送一半,而另一半,自是留下來給自己把玩,也算得上是某種心理慰藉。
可楊天成偏偏與人不同,即便戰績顯赫,更是眾將軍之首,但絕不會中飽私囊。
就是這樣一兩袖清風的人物,最終竟然被扣上反臣之名,免不了會引來眾人遐思。
有人認為,楊將軍是被人陷害的,根本就會生出這般不該有的心思,但在朝廷中太過受先皇信任,引來同僚眼紅,這才有了最後滿門抄斬的悲劇下場。
可又有人說,楊天成不過就是在裝,為了能得到先皇的賞識,才會暫且偽裝成忠誠之士,可實際上,早已在暗地裡與他人串謀,時刻準備起兵造反。
“我正在想,楊小姐未必相信我所說的,如今大漠的皇帝在這,給個承諾,也好讓她放心。”
“楊千千,你可還記得朕?”
這個名字對於女人而言,既陌生又熟悉。
她的臉色變得越發複雜,可還不等女人言語,站在北堂謹瑜身邊的高洺湖卻搶先一步質問道,“你怎麼會認識楊家人?”
楊家滿門抄斬,北堂謹瑜還在白府養著,那時還沒有回到宮中。
就算這事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對於小小年紀的北堂謹瑜而言,也未必能記得住太多細節,更別說楊家千金的姓名。
“洪門與楊小姐母親的孃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了。”
北堂謹瑜淡定自若的說著,而眼神始終落在楊千千的身上,“當年楊家人被丟入亂葬崗,還是養父把屍體收回來,盡數安放在葵花林中。”
“他們都被安葬了?”
楊千千一聽這話,猛得撲上前來,一把抓住北堂謹瑜的胳膊,“告訴我,告訴我他們的墓碑在哪裡,我要去祭拜父親,我要去……”
她的話音越來越弱,充斥著濃濃的期待和懊悔,可話說到了一半,便沒了聲音。
眼淚噼裡啪啦的落下來,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嗓子眼兒裡傳出,身子無力的癱軟在地。
哈哈……
含著淚的笑,算是傷心到了極致,卻有著那麼一絲欣慰,因為被丟到亂葬崗,最終的下場便是被野狗野狼分屍,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家人終究有了一席安身之地。
“替我謝謝白伯父。”
楊千千還記著那和藹的白伯父,有著一張君子的臉,說起話來文縐縐的,身邊永遠跟著貌美的妻子,兩人形影不離。
“他已經不在了,如果你想要感謝他,就回京到他的墳前祭拜。”
高洺湖搶在北堂謹瑜之前開口說道,便又緊緊牽住他的手,“楊小姐,話已至此,你……”
“我隨你們回去,但在這之前,你們還得再料理一個人。”
楊千千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張女子畫像,在高洺湖和北堂謹瑜面前展開。
畫像上的女子嫵媚嬈妖,但眼神實在太過於冰冷犀利,就好像是一對蛇眼一般,讓人不禁渾身一顫。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