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武林盟隱居十幾年,早就已經看透了這世間的陰險狡詐,活著不過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宿命,如若有一天必然離開,倒也覺得輕鬆自在。
“母后,您這身行頭實在是髒得很,還是早些沐浴更衣,也好讓自己舒坦些。”
白袍男不願再與太后計較,這女人滿心裝的都是那些齷齪的算計,就算如今已經功敗垂成,但仍舊不肯改變那貧瘠的想法。
“你等等!”
剛走到門口,便被太后從身後叫住,“我知道你一直在恨哀家,北堂謹瑜知道真相之後,也從來沒有給哀家一次好臉色看,哀家是個罪人,從始至終就沒做過什麼對的事,但哀家就從來沒有想搶走北堂家人的天下!”
她有多愛先皇,只有太后自己心裡清楚,為了這個男人,可以放棄自己最喜歡的南方風景,甚至不惜遠道嫁入大漠。
為了一個心愛之人放棄所有,這是一個既愚蠢又膽大的行為,太后既然選擇了這條不歸路,就應該想到以後的生活該如何自處。
可女人終究是女人,總無法放下心頭的那份奢望,但所託非人,自己喜歡的那個他,卻喜歡上了另外的一個她,這種打擊讓人難以承受。
但是……
“這天下該是北堂家人的,哀家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清清楚楚,但某些人卻不這麼想。”
太后口中所說的“某些人”就是齊妃,這個女人的野心昭然若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還並不知道自己早已漏了馬腳。
而這偏偏是最好的機會,如若真的打草驚蛇,這個女人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宮中有多少人是齊妃的勢力,到如今也一點沒有頭緒。
但蕭天豪一定會站在女兒那一邊,別看平日裡看不上這個庶出的孩子,但如若齊妃真的做出了一番事業,他必然會上趕著去巴結。
這個傢伙跟在太后身邊也有幾年,可以說得上是一徹頭徹尾的牆頭草,哪邊有油頭,就會立刻往哪邊倒,為的就是讓自己的生活更滋潤些。
“如若你真想輔佐北堂謹瑜統一天下,就必須要先解決了那個麻煩。”
“太后娘娘,您且放心。”
高洺湖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只見她用力把房門推開,腳步輕盈的走到太后面前,“齊妃害死了那麼多人,我是絕對不會讓這種殺人魔頭逍遙法外的,無論到底用什麼法子,她都必須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
太后被白袍男帶走,高洺湖和北堂謹瑜在行宮中安穩眾人,入了夜,便偷偷溜了出來。
“大皇兄,你是覺得狼城行宮是菜市場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高洺湖收住臉上的笑意,又怒氣衝衝的看向那白袍男,兩人還真是上輩子的冤家,只要一見面,就定沒有好話,“如果你再繼續這般囂張,我保證讓你有去無回,好歹也是武林盟的盟主,整個江湖人都在看著你的一舉一動,更會學著你這般無法無天,朝廷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江湖兒女向來不拘小節,也許他們並沒有什麼惡意,但朝廷卻是個講規矩的地方。
一旦亂了好,前朝大臣便更加不受約束,皇族也就成了擺設。
“你這張嘴呀,還真是沒有一刻是能饒得了人的。”
白袍男也意識到自己這次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他原本不該這般光明正大的跑到狼城行宮,雖然並沒有亮出身份,但是終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掠走太后。
北堂謹瑜雖知大皇兄帶走太后,不過是想把這個老女人暫時保護起來,如果繼續待在行宮,只會讓齊妃多出斬草除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