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趕緊點了點頭,雙手撐在身體兩側,上半身貼著冰涼的石板地面。
北堂謹瑜又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丟在小福子的面前,沒有再發一言,便大步跨出錦林殿,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福子公公,這……”
見皇上離開,清河便趕緊從殿外走了進來,雙手捧起地上的金牌,瞧著上面刻著的“免死”二字,一時便驚呆了。
人人都知,若真能得到聖上喜愛,便可得一塊御賜免死金牌,只要有這塊牌子在手,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過錯,也能免於一難。
但此等免死金牌極為貴重,大漠歷任皇帝很少會賜於臣子們,而唯一得到過免死金牌的人,便是開國猛將,李峰的曾祖父,李廣元。
可如今,皇上竟然把免死金牌給了高洺湖,清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來咱們這位高洺湖郡主,很快就要做這宮裡真正的主子了。”
小福子一臉若有似無的笑,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全然不像剛才那般的誠惶誠恐。
隨即,拿過清河手中的免死金牌,伺候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自然知曉主子的脾氣秉性。
如今竟然會對高洺湖這般的寵愛,也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奇景,以小福子的經驗而言,過不了多久,高洺湖就不再是郡主了。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郡主準備清水沐浴,若稍有伺候不周,皇上可不會輕饒了你!”
“是,福子公公,奴婢這就去準備。”
清河趕緊點頭應下,快步往後院的方向走去,小福子則一臉巴結模樣,拖著免死金牌,進了內室。
高洺湖從床榻上坐起身來,拉過小福子手中託著的免死金牌,舉到眼前,翻來覆去的瞧了瞧,便又隨意的丟在一旁。
“福子公公,你是宮裡的老人,應該知道,該如何要人性命吧?”
“哎呦,”小福子一聽這話,便趕緊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高洺湖郡主,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呀,奴才向來對皇上忠心耿耿,哪裡敢生那種要人命的心思呀?!”
“若是皇后讓你要了本郡主的命呢?”
高洺湖輕咳了幾聲,一把抓住小福子的手腕,眸底閃過幾抹堅決,“公公,一輩子跟在皇上身邊,若是得了信賴,自然能平步青雲,可您跟在他身邊都已經有十年了,卻始終是個大太監,內務府大門衝哪開,估計您還不知道呢吧?”
她的這一番話意有所指,剛才還一個勁磕頭請罪的小福子,瞬間僵了身子。
高洺湖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繼續趁熱打鐵,把話說得更加直白,“本郡主可記得,皇后身邊有一總管太監,名叫小六子,他費盡心思的往錦林殿安插奸細,無非是想要了我的命,這樣一來,便可以提著我的向上人頭,換自己的錦繡前程。”
小福子慢慢抬起頭來,瞧著正盤腿坐於床榻之上的高洺湖,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是想到當年叱吒風雲的太后。
先皇還未過世時,後宮嬪妃共有八十人,一個個都對當初還是皇后的太后畢恭畢敬,誰都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別看如今的太后,整日把自己關在寢宮之中,很少會過問外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