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如刀般的眸光,從高洺湖的雙眸之中射出,倘若,眸光能夠殺人的話,只怕此時此刻的祝氏,早就已經被高洺湖的眸光凌遲了。
祝氏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猶如柔荑一般的纖手,拿著說著刺目寒光的髮簪,帶在了雲髻之上,她撫了撫髮簪上的流蘇,斑斕的流光,在她的臉上耀下了斑斕的華光。
“哼!”祝氏冷哼,狹長的丹鳳眼中充滿了揶揄之色,冷冷地剜了高洺湖一眼,哂笑著說道:“沒想到,表小姐經過了一場劫難,倒是學乖了不少。”
說著,祝氏扭著宛如水蛇一般的腰肢,蓮步娉婷而婀娜,唇邊嫌棄了一抹冷笑,一手搖扇,一雙輕撫雲鬢,徑直地離開了高洺湖殘破的院落當中。
荷歡閣。
祝氏斜依在榻上,她輕閤眼皮兒,濃密欣長的睫毛綴在瞳眸之上,淺薄的月光,透過了窗紗,耀在了祝氏的身上,似是籠了一層紗。
她身著一襲青色的鏤薄紗,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她一手托腮,一手捻起了一枚剝了殼的荔枝,放入了硃紅的唇中,甘甜的汁液星星點點的沾在了染著宛如豔豔紅梅般的唇瓣上,嫵媚若妖,勾人魂魄。
吱呀一聲,雪娥推開了房門,舉步跨過了門檻,娉娉嫋嫋地朝著祝氏走了過去,她欠身打了個欠兒,恭聲道:“四夫人,表小姐已經關進柴房了,您可還有什麼吩咐嗎?”
祝氏緩抬眼皮兒,如水般的瞳仁,瞟了雪娥一眼,她跟在了自己兒的身邊多年,辦事皆合祝氏的心意,在偌大的太師府中,也只有雪娥一人,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唇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著雪娥,“今兒,讓所有人都退下,你留下來侍夜。”
聞言,雪娥莞爾,輕輕地頜了頜首,應了一聲,“是。”
須臾,她便貓著身子,退出了祝氏的閨房當中。
鐵鏈聲聲,祝氏的荷歡閣竟然早早的下了鑰,整個院落之中,就只留下了雪娥和周媽媽兩個親信。
周媽媽負責看守關著關押高洺湖的柴房,雪娥卻在荷歡閣的後門,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似的。
“布穀……布穀……”
倏然,院外傳來了陣陣猶如布穀鳥一般的聲音,雪娥聞聲,開啟了後門的鐵閂。
吱呀一聲,著紅漆的朱門緩緩開啟,緊接著,便有一名外府家丁般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
雪娥瞧見了他,面色平淡,似是司空見慣了一般,側過了身子,朝著院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雪娥是太師府中乃是一等家奴,可眼前的這個僕人,卻著了二等家奴的衣裳,可偏偏的雪娥卻對這名男子極為恭敬。
“還請呂先生隨奴婢前來。”雪娥盈盈起身,朝著男子微微頜首。
“雪娥姑娘請。”男子的聲音極為好聽,猶如寒冬中的一杯熱茶。
兩人說話間,便朝著祝氏的房間而去,恰巧荷歡閣後院通往房間的必經之路,便是關押著高洺湖的柴房。
柴房中,高洺湖坐在柴火堆上,她閒來無事,手中拿著一根還未被下人燒成炭火的樹枝,在地上畫出了花花草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