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端坐在忘塵居中,手中快速地翻看著一本醫術,聽見了門口的聲響,她抬起了眼皮兒,瞥了一眼門外的馮媽。
見馮媽和劉媽兩人抬著一個足有一人來長的樟木箱子跨過了門檻,走進了房中,高洺湖將手中厚厚的醫書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朱唇微啟,輕聲地問到:“太師府中的醫術,你們可有都給我尋來嗎?”
嘭的一聲!
馮媽和劉媽兩人放下了抬著的樟木箱子,四方的底和撞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層淺薄的塵,馮媽舉步上前,停至在了高洺湖的身前,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回了話,“回小姐的話,按照您的吩咐,老奴和劉媽已經將咱們闔府之中所有記載醫學的書,都給您尋來了。”
高洺湖頜了頜首,“抬進屋裡頭吧。”
說完,她又拿起了桌案上的醫書,全神貫注地看著。
劉媽有些嗔怪地瞥了高洺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還真當自己是正兒八經的主子了,也不瞧瞧是什麼身份。”
“噓!”馮媽蹙了蹙眉頭,朝著外室的高洺湖努了努下巴,跟劉媽兩人合力歸置好了樟木箱子後,她湊近了劉媽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說話切仔細著點,老爺讓咱們來伺候表小姐,那表小姐就是咱們的主子。”
“哼!”劉媽輕哼了一聲,眸光掠過了內室的房門不屑地嗔了一眼坐在外頭的高洺湖,冷冷地說道:“跟在這樣的一個主子的身邊,朝不保夕的,我看啊,還不如以前在前門伺候著油水大呢。”
“你小點聲,也不怕被表小姐給聽了去。”馮媽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一下劉媽的手臂,提醒道。
“怕什麼,若是早些打發了咱們倒還好了呢!”劉媽有些不悅地說道。
馮媽和劉媽兩人的對話,高洺湖一字一句地都停在了耳中,但高洺湖卻並沒有因此而動怒,正如她們所說的那樣,現在跟在自個兒的身邊,絕不是一件好事兒。
暫不說高洺湖是外戚壓根就不是太師府中正經的主子,單說現在,高洺湖連一個銅板都拿不出來打賞給下人,這樣的苦差事,落到誰的身上都會感到心裡頭憋悶。
高洺湖裝作沒有聽見馮媽和劉媽兩人之人的對話,依舊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手頭上的書,待馮媽和劉媽走到了自個兒的身前時,高洺湖緩緩地挑起了眼皮兒,輕聲吩咐道:“這裡也沒你們什麼事兒了,你們下去吧。”
“是。”
待馮媽和劉媽離開了之後,高洺湖合上了手中的醫術,扯了扯裙幅站了起來,她踱步走到了房門口,看著院落中飄飄而下的荷歡花,壓了壓眉心。
她現在真的很需要銀子,藍家養活了她這麼多年,不跟她要銀子就已經不錯了,更不要說,像是尋常的小姐們,按照位份分發月銀了。
她緩緩地抬起了素手,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