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舉步前至,一張緊繃的小臉上,似是堆滿了一片陰雲似的,瞧著祝氏已經嚇得不知所措,心中冷冷地笑了笑,將眸光挪到了藍太師的身上,壓低了聲音說道:“姨丈,洺湖雖是知道您心中惱火,可四姨娘畢竟是您的妻眷不是,就算是您厭她、棄她,可畢竟四姨娘都還是祝家的女兒。”
她這麼一提醒,藍太師倒是稍稍地怔了一下,少頃,藍太師緩緩地鬆開了死死扼著祝氏脖頸的手,眸光漾過了一抹寒,微微地皺了一下眉。
剛剛的確是太過憤怒了些,竟全然混忘了祝氏母家在朝中的地位不底,若是祝氏就這麼死了,到時候祝家詢問起來,他也不好交代。
須臾,藍太師斂回了眸光,朝著高洺湖點點頭,說道:“好在有你的提醒!”
言畢,他一把將祝氏推到在地,那雙絕冷的眸子當中,充滿了濃濃的厭惡,
彷彿多看她一眼,藍太師都會覺得噁心。
祝家雖然表面是依附藍家這棵大樹,可背地裡早有疑心,攀附朝中權貴,時不時地在暗中給藍太師使板子,這早就已經讓藍太師不滿,若不是因為顧及著祝家盤根錯節的根基,只怕藍太師早就已經砍了祝家的基脈。
面色沉重,良久之後,藍太師微微地眯了眯雙眸,他冷靜了下來,薄唇微啟,對高洺湖問道:“洺湖啊,高家乃是名門大戶,你又是高家的嫡女,有些事兒,姨丈也要點點你。”
藍太師的唇角閃過了一絲冷笑,慢慢進前,最後停在了高洺湖不到咫尺,滄桑的聲音,像是一名老者,在給高洺湖將故事,“你年級也不小了,總歸是有朝一日要回到高家,深宅大院裡可容不下你這般心思單純之人,你總是要給自己想些出路才是。”
高洺湖的心中冷笑,可看著藍太師的那張臉,卻沒有絲毫的表現出來。
藍太師是什麼意思,高洺湖端是一眼便能夠洞穿其心,前世她執掌後宮多年,自是知曉,宮中的朝臣們的心思所想,也知道他們就如同一顆盤根錯節的樹,牽一髮而動全身,忌諱太多太多。
藍太師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分明是想要接著高洺湖的手,料理了祝氏,到時若是祝家問及此事,他大可以將一切全都推到高洺湖的身上,高洺湖雖是寄樣在藍府之中,可說到底,她都是高家之人,若是這件事出了什麼岔子,祝家有心發難,也找不到他的身上。
高洺湖頜了頜首,那雙清澈的眸子,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海,“姨丈,您可是要教洺湖為人處世嗎?”
她明知故問,卻正中藍太師的下懷,他邪魅地笑了笑,抬手輕輕地拍了拍高洺湖的肩,說道:“祝氏這是死罪一條,就算是浸豬籠也不足為過,不過,姨丈顧念她跟在我身邊多年,不忍看她慘死,你想個法子,結果了她吧。”
“啊!?”高洺湖猛地瞪大了雙眼,張大的嘴巴,像是能塞進去兩個雞蛋似的,她抬手指了指自己,隨後又指了指祝氏,“姨丈,您的意思是想要讓洺湖替您殺了四姨娘嗎?!”
藍太師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說道:“姨丈這是再教你做人做事。”
說著,他陰沉著一張老臉,側目瞥了一眼身後的祝氏,那雙狹長的鳳眼,漾過了一絲殺意,可卻又不想要髒了自己的手,他冷哼了一聲,又道:“這裡的事兒,就交給你來處理,若有人為難你,你就來找姨丈,到時候姨丈為你做主。”
“姨丈,洺湖不敢……”
看著高洺湖唯唯諾諾的模樣,像是一隻收到了驚嚇的小兔子似的,藍太師微微地皺了一下眉,壓低了聲音說道:“有什麼不敢的,你放開手,有姨丈給你做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