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連阮青枝都沒想到。她看著突然像被定住的侍衛們,覺得舉著匕首準備拼命的自己有點可笑。
當然此時並沒有人笑,滿堂凝滯。
夜寒冷冷地開了口:
“二小姐,我很早就想殺你了,是大小姐一直攔著,我不忍看她為難才饒你一條賤命。”
“大小姐說,真鳳凰是不會輕易死的。”
“您不妨猜一猜,我這一劍下去,您會不會死?”
三句話說完,堂中仍然靜得可怕。
阮碧筠沒有答話。她早已嚇得渾身僵住,瑟瑟發抖。
她不知道天定鳳命的女子會不會輕易死掉,但她知道,此刻夜寒手中長劍冰涼的鋒刃就在她的頸下。
微涼,刺癢。
那是細嫩的面板被割破了。只要夜寒手上稍稍用力,就……
睿王凌霄近在咫尺,卻救不了她。
原本她的生死對相府而言是一件比天還大的事。但如今,只怕未必了。
阮碧筠面色慘白如紙,聲音亦是顫抖如風中枯葉:“姐、姐姐,你讓他住手……”
阮青枝看著她,沒有開口。
阮碧筠等了一瞬,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姐姐,你真的要讓奴才殺了我嗎?我死了,世人只會說你殺人滅口、說你兇狠歹毒,即便你搶走了我的身份,也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
夜寒聽著哭聲心裡煩躁,劍刃又向下壓了壓,以目光向阮青枝示意。
阮青枝遲疑良久,搖了搖頭:“不許。”
“你!”夜寒氣急。
阮青枝嘆口氣,以目光嚇退了攔住去路的睿王府侍衛,嘆了口氣:“我真想讓夜寒試一試。但是,筠兒,我捨不得。”
阮碧筠立刻收淚,唇角翹起露出幾分悽然的笑:“姐姐,我就知道……在咱們姐妹的情分面前,鳳命不鳳命的又算什麼……姐姐要當鳳凰,我讓你就是。”
“你誤會了,”阮青枝認真地反駁道,“我不是為了這個。”
阮碧筠笑容頓時又僵住,咬著牙聽阮青枝說道:“因為我知道你是個騙子、是個賊。我怕你的血,髒了夜寒的劍。”
原本寂靜的堂中起了幾聲輕笑,當然是那些孩子們忍不住了。
夜寒將手中長劍換隻手拿著,轉過來正面對著阮青枝:“小姐,我的劍不怕髒。”
他還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