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川府軍政調查局的幹員。”一名年輕的小夥,掏出臨時辦理出的證件,皺眉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李家濤的小姨,在這兒照顧他們一家。”婦女神色略顯慌張地回了一句。
年輕的小夥一聽這話,心裡瞬間明白過來,這人應該是李家濤家的保姆。
川府對一定級別的公務人員是有個人生活要求的,署長級別以下,不到五十五歲的幹部,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僱傭保姆,司機之類的員工的。此條例看著有點不近人情,因為川府的工資不算低,很多官員的收入,完全可以負擔起這些開支。
但實行這種條例,也實屬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因為這個年代是充滿了陣痛的,川府前幾年一直在打仗,老百姓本就受到了不少影響,而基層士兵更是一片一片的犧牲。在全蜀地日子都過不輕鬆之時,你政務口的官員,如果在個人生活上表現得太過優越,那你讓普通階層怎麼想?並且,如果上層不對這種官員個人生活優越感培養,加以制止的話,奢靡之風可能也會愈演愈烈。到時候,江山還沒坐穩,川府的精英階層可能就廢在了溫柔鄉里。
當然,這種條例對退休了,生活不易自理的官員,以及待產孕婦等等,是不做約束的,反而還單位掏錢,幫你解決這部分費用。總之條例涉及得非常細節和人性化。
這就是老李的能力。他不光在大局上有著非凡的眼光,在這種很細節的事情上,也態度相當嚴肅。他在任期間,作風問題抓得非常嚴。
但凡事兒上有政策,下就有對策。李家濤按照級別來講,肯定是超過署長了,但他歲數不夠。不過他家裡總共用了三個員工,兩個生活保姆,一個伺候小兒子的保姆,老婆啥也不幹,整天就描眉畫眼的,而這三個人對外都宣稱是他的親屬。
李家濤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是懵著的,一臉迷茫的衝著幹員問道:“軍政調查局是個什麼部門?”
“專抓違紀幹部的部門,受川府自治政F直接管理。”領隊的小夥掏出手銬,話語簡潔地說道:“李家濤庭長,你現在正式被依法傳喚了。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通訊裝置都要受到監管。”
李家濤皺了皺眉頭,回頭衝著剛下樓的老婆說道:“沒事兒,過兩天就回來了。”
“沒事兒?”小夥冷笑著說道:“你還是把生活用品帶上吧。你啊,最少十年八年內是回不了家了。”
李家濤聽到這話,徹底沉默了。
……
當晚。
重都內的各司法系統地震,地方檢院,法院,川府檢院,最高法院,以及各地警司,警署,至少有二十多名核心官員被抓。其中八區讜佔了三分之二左右,剩下的全是各家族,派系內衝出來的幹部。
辛子輝賣官,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幹的。他是法院那邊的,那想要往警務系統裡安排人,就肯定得找警務系統裡,主管人事的領導啊,所以這中間的骯髒交易,桌下交易,是非常繁瑣且牽扯廣泛的。
老貓是兩條腿走路,他自己盯上了辛子輝,但同樣沒讓丁國珍和付小豪閒著。這倆人在重都捋著辛子輝的線,鎖定了很多人,最後把資料交給了吳迪。
新陽那邊一收網,這邊就開始拍蒼蠅,打老虎。
短短兩三個小時時間,軍政調查局的門前至少停滯了三四十臺車。
秦禹住的地方在重都政務中心,他家距離吳迪的辦案地點很近。此刻已是凌晨三點多,秦禹沒有睡覺,而是站在寒冷的院子內,捋著圍牆向外看去。
察猛陪在一旁,輕聲說道:“別看了。”
秦禹吸著煙,沒有吭聲。
察猛是除了林念蕾外,跟在秦禹身邊最久的,所以後者心裡想什麼,他都非常清楚。
二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察猛低聲說道:“唉,我相信咱的老兄弟,是不會摻和這種事兒的,他們也不屑於參與。”
一句話,道出了秦禹的擔憂。
他真的很怕,在吳迪的軍政調查局門口,看見一個個曾經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十分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