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花兒泣不成聲:“我娘是不是要死了?”
周氏皺了皺眉:“發生了何事?”
花兒也說不太清楚,只知道雙親吵了架,然後父親不讓她求情,緊接著人就走了,留下了躺在血泊中的母親。
周氏聽到陳三娘身下流了血,賈大林又不在,急得跺了跺腳,轉身去喊男人。夫妻倆急匆匆出門。
自從陳三娘回來,一副手握許多家財誰也看不上,好像這些親戚上門都是打秋風的模樣,周氏就不愛去了。再說,她與妯娌熟悉,跟這些侄媳婦實在說不到一起,上一次過去,還是幾個月前。
看到陳三娘躺在一片血汙中昏迷不醒,不用周氏吩咐,賈二叔就退了出來去喊離得最近的姚大夫。
姚大夫聽說陳三娘身下流血,嘆了口氣:“賈大林到底是動了手,容我去拿藥箱。”
賈二叔一聽大夫這話,急忙追問。
在去賈大林家院子的路上,姚大夫說了自己知道的,賈二叔便也拼湊出了前因後果,恨恨道:“也就是大林願意相信她,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就不會踏踏實實過日子。都上一回當了,竟然還願意讓她進門。”
姚大夫欲言又止,在他看來,賈大林願意重新接納妻子,不知道有幾分是為了孩子,但絕對有為了陳三娘手中銀子。
陳三娘失血過多,孩子已經保不住,姚大夫配了藥後離開。
他可以走,周氏是怎麼也不好丟下幾個孩子離開的,只得任命卻廚房熬了藥。大夫都說了,若不是他來得及時,怕是會鬧出人命來。
周氏心裡將便宜侄子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姐弟三人,最不省心的就是賈大林,偏偏其他兩個都已經搬走,只剩下他住在這裡。想了想,她不覺得自己非得照顧陳三娘,跟自家男人商量道:“她落了胎,一兩天也養不好,我們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天天在這伺候。稍後你去陳家說一聲,等天亮了,再去吳家跟嫂嫂說這院子裡發生的事……”
賈二叔認為,家中出了事,讓嫂嫂回來是對的。這一趟必須要跑,可……陳家那邊不好說吧?
“她這模樣是大林打的,陳家來了,怕是要鬧。”
周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鬧瞭如何?又不是跟咱們鬧。大林動手打人本就不對,也該被教訓一下。還有,三娘這腹中孩子他爹不知道是誰,陳家想出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兒,難道還要給他們留臉面?”她強調:“不管他們誰來照顧,反正明日一早,我要上工去,一個月三錢銀子呢,哪兒有空伺候旁人?”
她在郊外的染坊一開張時就報了名,私底下沒有與趙巧心相處過。不過這侄媳婦大概也念著她,幹了沒多久,她就變成了小工頭,手底下管著五六個人,工錢也比旁人要高些。
工坊中與她一樣能幹的婦人多了去,偏偏就選了她出來。在她看來,自己應該是佔了點趙巧心二嬸這身份的便宜。
趙巧心不喜歡賈大林一家,她自認為真沒必要為了這一家子耽擱自己的活兒。
夫妻倆不可能都去郊外,賈二叔如今還幹著以前的活計,工錢不如周氏高,最近說話語氣都軟和了不少,聞言也不好反駁:“我現在就去。”
陳家人聽說陳三娘孩子沒了,立刻就趕了過來。陳母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兒,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將賈大林罵了個狗血淋頭。
“做不成夫妻,也別做仇人啊!賈大林這個混賬,明明承諾過要好好對我女兒,結果卻把人往死裡打,這事沒完。”她扭頭瞪著賈二叔:“他人在哪裡?”
賈二叔問誰去?
周氏不滿:“你別質問我們。自家的閨女什麼模樣,你自己該清楚……”
陳母一聽這話,頓時就炸了,叉腰大罵:“我女兒什麼人?她輪不到你一個嬸孃來教訓……”
周氏等的就是這話,當即拽住自家男人:“聽到沒,咱是外人,別在這多管閒事了,吃力不討好。管她是死是活呢,反正與我們家無關,早點回去睡,明兒還得上工呢。”
賈二叔對於侄子的所作所為其實也有些寒心,自從賈大林做了生意之後,就不怎麼登他的門。對他這個親叔叔,遠不如外人那樣親近。
兩人一走,陳母只得留下來照顧人,但她不想就這麼認了,將花兒叫過來仔細問話後,讓自家男人和兒子去外頭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