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親自去了門口,賀俊風折騰了這半天,衣衫有些髒,頭髮也有些亂,看著挺狼狽的。
她興致勃勃問:“怎麼弄成這樣?”
“陳倩雪,我們早說過橋歸橋,路歸路,既如此,你為何要插手我的家事?”賀俊風看到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太過生氣,他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也大,察覺到有路人往這邊觀望,他抬步往裡走:“咱們進去說!”
楚雲梨伸手一攔:“站住!”
賀俊風扭頭看她。
楚雲梨振振有詞:“我如今獨自一人住著,你又是個有婦之夫,我可不敢跟你單獨相處,有話就在這裡說。我做事問心無愧,無懼人言,外人看就看了。”
賀俊風:“……”他怕啊!
他是朝廷官員,某種程度上來說,名聲比女子還要緊。
他壓低聲音:“你為何要在夫人面前說我壞話?”
楚雲梨一臉驚奇的看著他:“你這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難道你沒有在新婚時就哄騙她的銀子出去還債?難道那些債不是因為任韻兒母子欠的?”
賀俊風被問得啞口無言,強調:“這是我的家事。你還唆使她找人盯著我……”
“你們是夫妻,她盯著你本就在情理之中。”楚雲梨似笑非笑:“難道你又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賀俊風:“……”
楚雲梨笑著搖搖頭:“錯的人是你,自己其身不正,惹得夫人生氣,還好意思來怪我。賀俊風,就你這種品性,誰嫁誰倒黴!別再來了,否則我就把你拿妻子嫁妝養家甚至是給妾室治病的事宣揚出去!”
賀俊風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嚇住了。
夫妻倆吵了架,賀俊風天天去梁家求饒,在第四天時,梁夫人見了他。
“賀大人,你雖是朝廷命官,那你娶了茹兒,那我就是你長輩。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你做得不對。”
賀俊風跑了好幾天,今日才得以進門,就怕再被攆出去,只得低聲應是。
“我這個人呢,在面對女兒身上的事時,比較自私。”梁夫人嘆口氣:“我知道你和任姨娘感情好,她拼了命為你生孩子,你拼盡全力想要救她……你們倆是情比金堅,但將我女兒置於何地?”
賀俊風苦笑:“是我錯了。我確實答應了夫人不見韻兒,但她很虛弱,我當時沒能忍住。母親放心,男兒該說話算話,從今往後,我再不見她的面。”
梁夫人抬手:“別說這種話。這事是茹兒不對。你和任姨娘之間那麼多年感情,她為了你連命都願意交付,怎麼能不見?我已經說過茹兒了,她也跟我認了錯,並保證往後不會再阻攔你二人見面。”
賀俊風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
怎麼可能有這種好事?
難道不講道理的只是梁茹,梁家還算善解人意?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就聽梁夫人又嘆氣:“關於任姨娘的病情,我也找了她的大夫來詢問。結果……賀大人……”
賀俊風忙道:“您喚我俊風就行。”
“俊風,咱們都不是外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梁夫人嘆息一般道:“任姨娘病得很重,就算是用好藥養著,也活不過三年。但這三年之內的花銷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若是全讓茹兒出,未免有些不講情理。這日子過不下去的人家,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人這一輩子生死都是有定數的,該去就得去……我是這麼想的,任姨娘他最在乎的就是你,但茹兒那丫頭性子倔,就算聽了我的話讓你們倆見面,日後一輩子都會對你心存芥蒂,覺得你是個滿口謊言的偽君子。夫妻之間如此,是過不好日子的。”
這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賀俊風沒聽明白梁夫人的意思,耐心等著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