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一下子變化那麼大嗎?張解打量著眼前這個婢女。
婢女低著頭彷彿看不到他的打量一般,小聲道:“張天師,我家小姐有請。”
難道是因為先前原嬌嬌撕破臉的舉動把這個當小姐般養大的婢女嚇的連性子都變了?張解嗯了一聲,目光很快便從水行的身上收了回來。
原嬌嬌的婢女如何,同他委實沒什麼關係,不過既然發現了,回去還是要記得同喬小姐提一句的。
這四座行館不僅修建的簡單粗暴,裡頭的佈置更是如此,如出一轍的胡毯方桌,若不是裡頭住了一段時日的原嬌嬌他們帶來的佈置物件不同之外,簡直讓他一瞬間以為是不是走錯行館了。
北館的大堂裡堆滿了箱子。
這麼多的箱子委實很難讓人不注意到。
張解本能的看了眼箱子,幾個開啟的箱子裡,都是一些用了的硃砂、符紙等物。
當然這麼多符醫所需的事物,整個山西路便是突然呼叫也給不了這麼多,想來應當是原家自己調過來的。
對於原嬌嬌,不去管動機,原家還是很捨得出手的。
“張天師。”自樓上走下來的女孩子比起先前似乎瘦了不少,她朝他點了點頭,指向堂中的椅子,道,“坐吧!”
張解道了聲謝之後,便在原嬌嬌的對面坐了下來,而後看著原嬌嬌翻開一本賬簿,將賬簿頁的內容推到了他的面前。
張解低頭看去,見上頭是一些記錄的人名。
“我自來山西路之後一直在救人。”她道。
這毋庸置疑,誰也不能否認她做的事。
張解點頭道:“原小姐做得很好,陛下看在眼裡。”
這樣一句誇讚肯定的話按理說聽了應當高興的,不過原嬌嬌卻沒什麼表情,只是看著他們,木然出聲道:“我既然做得很好,陛下為什麼還要派她過來?”
張解聽的一怔,而後便見原嬌嬌再次開口了:“她在長安城,我在山西路,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她為什麼要來?”
最後一句聲音揚高了不少,顯然情緒有些激動。
張解蹙了蹙眉:“聖旨不可違。”
私心上來說,他與喬小姐之間唯一橫亙其中的便是陛下,這一次山西路之行是陛下給他的機會,他等了許久,自是不願放過的。可同樣的私心來說,山西路這麼危險,若是有的選,他也不希望她來。左右以她的能力,錯過這一次機會,還會有別的機會。
可是他知道,機會也好,他的喜好也罷,都敵不過聖意。
所以,山西路這件事也是陛下的意思。
聖旨不可違這其實是一句實話。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