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紅的長劍,正正好好三尺七寸。
白打,也算是十八般武器之一,什麼拳法、掌法之類的,都算在內,少林僧人多會學伏虎拳與風萍掌,正是這一類的武功。
白打,講究的是一往無前的膽識,因為以肉掌為兵器,那是短之又短、險之又險,一般的少林僧人多是走外門功夫的硬路子,還要配合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功夫。
無花自然修不成,因為金鐘罩鐵布衫需要童子功,不能破身。
所以,面對中原第一殺手的劍,他收了拳法,提起竹杖應對。
以竹杖為兵器施展的,自然是棍法。
兵器之間的聯絡,其實比普通人想的要緊密的多。
棍上裝槍頭,就是紅纓槍;槍上裝小枝,便又可成戟;調轉槍頭做鳥喙狀,則是古兵器戈……所謂的戟,其實是槍與戈融合在一起的變種,而棍,正是這萬千變種的起源。
棍法之包羅永珍,實讓人眼花繚亂。
無花以棍法拒敵,碧光一橫掃,便可另一點紅的長劍近不了身,棘手的很。
然而,像棍這樣的鈍器,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很難一擊致命,從來只聽說一劍殺了某人,卻很少聽說有人一棍掄死了別人。
一點紅眯了眯眼。
竹杖掃過時,他的身形倏地矮了下去,整個人已一種極敏捷、極靈巧的姿態,自空隙之間一閃而過。
霎時間,他已刺出了七劍,他的劍法依然獨特的要命,只以手腕發力,大臂紋絲不動,竹杖近在咫尺,一點紅全然不管,劍光直撲無花咽喉!
棍比劍長,在突入棍的攻擊圈之前,劍處於劣勢;但一旦他身形突入,這長長的棍便反而因為太長而累贅,非得變化成雙手持棍才再有的打,可是,一點紅會給他這機會麼?
這世上的萬物,果然沒有絕對的優勢與劣勢,總在時刻朝著自己相反的態勢發展著。
劍光已如匹練一般襲來。
無花忽然反手持棍,反身回掃!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處呢?殺手的身子,總是堅韌的,他對於疼痛的忍耐度極高,只是一棍而已,就是抽得殺手皮下淤起血來,他的劍勢也絕不會慢上一星半點!
這冷心冷情的殺手,不僅不在乎旁人的性命、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然而——!
然而——!
喬茜忽厲喝一聲,柳葉刀已突入戰圈!
只聽“鏘”的一聲,刀劍相擊,火花四濺,砭人肌骨的劍氣層層盪開,如針尖、如麥芒般刺入了一點紅左腰腹的肌肉——
劍氣?他的身側怎麼會有劍氣?
來不及多想,因為無花寬大的僧袍之中,忽然飛出了一道銀光,他的劍快,這道銀色的閃光卻是飽含機簧之力打出的,比之劍光要更快,三寸之內,就要擊中一點紅的胸膛!
一點紅避無可避,只得當即來了個鐵板橋,那銀光打著旋兒自他面前飛過,他才看清,原來那是個銀光閃閃的飛環。
飛環繞了一圈兒,又重回無花袖中。
三人各自站定,此一回合,不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