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放下電話,就在座位上罵道:這天下怎麼有佐伊這麼壞的女人,還真把日子當宮鬥劇過!為了整她連人家小姑娘的終身都不顧了。真是無恥!她越想越氣,翻過手機就想把佐伊拉黑。突然想起來,剛剛還欠了李峰一個電話,便先回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以後,她立刻跟李峰撒嬌賣乖,哭訴道:“峰哥,我這回真要失業了。上海也去不成了,我本來還想去上海給你個驚喜呢!”
李峰那邊停頓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馮楠把這幾天發生的曲折的故事,仔細說給李峰聽,末了總結道:“我總不能跟一個孕婦搶飯碗吧。這上海肯定是去不成了。但我真不想當機動部隊啊,天天出差要累死,又顧不上家又見不到你,我要辭職了……”
李峰那邊沉默著,半晌他微微笑道:“沒事啊……別急”
馮楠被他的停頓弄得沒了唱戲的節奏,便反過來問道:“你打電話找我什麼事?”
“你剛剛……沒聽到?”李峰問道。
“沒有,”馮楠不好意思的笑道:“剛剛那妹子給我打電話,我怕串臺。你現在告訴我唄。”
“哦……沒事……”李峰迴道:“我就是告訴你,我週末不回家了。”
馮楠問道:“你去哪裡出差?”
“嗯?”李峰那邊發出了一聲疑問,半天反應過來道:“不出差……加班。我掛了哈。”
“你掛了?”馮楠把手機翻過來,看了看,不敢相信對面的是李峰,她又把手機翻過來,對著聽筒說道:“我都要失業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陪我聊……會”話都沒有說完,馮楠就聽到了對面收線的嘟嘟聲。
她驚訝的把手機甩在桌面上,念道:“哎,這李峰?是不是病了!”說完氣得騰得站起來,對著桌面上一張全家福上李峰的臉狠狠的彈了一指頭。
“——關於青年的定義,全世界並沒有給出絕對統一的標準。不同國家各有不同的定義,它隨著社會經濟、政治、人文的發展一直在變化。1985年,聯合國首次把青年定義在了“15歲到24歲”之間;2017年世界衛生組織又把青年的年齡上限提高到44歲;而在中國國家統計局的資料裡,青年又被定義在了1534歲……”
這是馮楠最近在朋友圈讀到的一篇焦慮毒雞湯裡的開場白。
已經年過30的馮楠,無論是左手掐指還是右手掐指,她都妥妥的處在了青年的“尾巴”裡。像她一樣的85後,正在步入一個名叫:“後青年”的時代裡。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雖然馮楠是從無間道的系列電影裡認識的這句話,而非在狄更斯的小說中。但她就像後來每個引用這句話的知識販賣者、焦慮製造者或者文藝青年或商人一樣,感受到了這句話的魔力:
最好VS最壞;
智慧VS愚蠢;
信任VS懷疑;
陽光VS黑暗;
希望VS失望;
應有盡有VS一無所有;
天堂之路VS地獄之門……
把自己活成一隻擰巴的麻花的“後青年”絕不止馮楠這一隻。
此刻,她把自己關在車裡愁思,並沒有熄火下車的意思。發動機運作的響震輕微但仍舊讓人不適。她又不止一次的開始去思考,這一生她到底要追求什麼——這種哲學向的問題,尤其是在職場遇挫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