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盧安走後,凌五爺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無蹤,略有些不快地說道:“是什麼事,連你姑父也不能聽嗎?”
對這個生性涼薄的親生父親,凌靜姝早就沒了期盼和親近之心,聽到這等令人心寒的話只覺得可笑。
不過,她此次來是有更重要的事,必須要徵得凌五爺的首肯和支援,不便翻臉譏諷。
凌靜姝平心靜氣地應道:“是,女兒將要說的事十分重要,只能讓父親知道。就算是母親在這裡,我也是不會說的。”
凌靜姝說的這般嚴肅,凌五爺的態度也慎重了不少:“這書房裡只有我們父女兩人,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會擅闖進來。你有什麼話,只管說就是了。”
凌靜姝上前一步,忽然跪了下來:“女兒有一件極要緊的事相求,還望父親應允。”
凌五爺一愣,心裡愈發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有話站起來說,不用跪著了。”
平日再漠不關心,到底也是唯一的親生女兒。看她這麼跪在冷硬的地上,凌五爺的心裡掠過一絲心疼。
凌靜姝本來也沒有長跪的打算,順勢起身,道明來意:“父親,我今日來找你是為了阿霄的病。”
“他在八歲那年意外摔跤,磕中了頭部昏迷,醒來之後眼睛便再也看不見了。他原本聰慧又機靈,讀書極有天分,眼盲之後,一切都完了。他不能再讀書考科舉,生活不能自理,也不願再出門做客。每天就這麼待在內宅裡......”
無需刻意地煽情,凌靜姝說著說著,眼眶便溼潤了。
凌五爺聽著這番話,心裡也不是滋味,嘆了口氣說道:“阿姝,你和阿霄是孿生姐弟,感情遠比別人親厚。你自是心疼他的。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道就不心疼他嗎?這些年,請了那麼多名醫來,都沒能治好他的眼睛。這是他的命!我們也只能認命。”
“不,我不認這個命。”
凌靜姝眼中閃過水光,聲音裡滿是堅決:“以前請來都是定州城裡的大夫。醫術未必有多高明。真正的杏林高手大多在京城的太醫院裡。我聽嫣堂姐說了,太醫院裡有一位衛太醫,醫術高妙,尤其擅長治療疑難雜症。說不定他能治好阿霄的眼睛,我想帶著阿霄去京城。”
凌五爺皺起眉頭,沉聲道:“不行!先不說那位衛太醫是否肯為阿霄診治,也不說能否治好。你一個閨閣少女,從未出過遠門,京城又路途遙遠。你帶著阿霄去京城,我實在放心不下。”
“父親擔憂的有道理。我一個人陪著阿霄去京城,確實多有不便。”
凌靜姝早有準備,立刻接過話茬:“好在大伯一家子都回來了,他們很快就要回京城,我和阿霄隨著他們啟程就行了。到了京城,就在大伯家借住一段日子,然後再伺機去回春堂,請衛太醫為阿霄治病。”
“京城名醫眾多,如果衛太醫治不好,我就再尋訪別的名醫。總之,只要有一線希望能治好阿霄,我都不會放棄。”
凌靜姝看著凌五爺,眼中滿是懇求:“父親,我不是一時衝動。我已經仔仔細細地想過了。此去京城,最壞的結果就是阿霄的眼睛治不好,和現在一樣。可萬一真的有名醫能治好阿霄的眼睛,他就能繼續讀書參加科舉考取功名,為自己搏一個好前程,也為我們凌家光耀門庭。”
“求父親應允女兒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