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不情不願的凌靜姝到底還是領著盧家兄弟去了牡丹園。
淩氏目送著少年們的身影遠去,眼裡浮起一絲笑意:“姝姐兒生的確實美麗出挑,比起當年的我強多了。”
盧泓正是年少情竇初開的時候,遇上凌靜姝這樣容色傾城的美麗少女,也難怪會動了心思......
凌老太太何等精明,早已看出了些許端倪,低聲笑道:“依我看著,阿泓似對姝姐兒格外上心。”
母女兩個在一起說話,也沒什麼可遮掩的。
淩氏眸光一閃,笑著說道:“若是阿泓有這份心,自會來和我說。若是能親上加親,也是一樁好事。”
以盧家的門第,凌靜姝嫁給盧家長房嫡孫,實在是一門好親事。
凌老太太思忖片刻說道:“兒女親事,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此事你一個人做不得主。等姑爺來了,你私下和他商量妥了再說。”
淩氏含笑點頭。
提起姑爺,凌老太太免不了要絮叨幾句:“阿惠,你嫁到盧家這麼多年一直沒回來過。每年你送家書回來,盡是挑好聽順耳的說。我放心不下,也沒別的法子。現在只我們母女兩個,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姑爺到底待你怎麼樣?”
淩氏笑容一頓,語氣裡透出幾分苦澀:“老爺是盧氏的族長,平日裡事務繁多。任了冀州刺史之後,應酬更多,回內宅的時候不免少些。而且,老爺的妾室也多,平日到我屋子裡來的自然就少了......”
話雖委婉,凌老太太又豈能聽不出其中的意思?
凌老太太迅疾沉了臉,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盧安,當日求娶你的時候也算誠心。娶了你回府,怎麼又如此待你。”
淩氏苦笑一聲,聲音愈發晦澀:“說到底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當年盧安因為一樁公事,到了定州來,到凌家來拜會。她一見之下,對盧安暗暗傾心。後來盧家來提親,凌老太太嫌盧家太遠本想拒絕這門親事,是她執意要嫁給盧安。凌老太太拗不過她,才點頭應了親事。
新婚時,她和盧安也曾有過幾年的恩愛甜蜜。日子久了,盧安貪花好色的本性便顯露出來。一房接著一房的小妾納進府,官場應酬逢場作戲更是數不勝數。
淩氏未滿三十,卻早已成了昨日黃花,備受冷落。
此次盧安肯到定州來給岳母賀壽,還是看在工部任職的大舅兄的份上。
最後這句話,淩氏實在羞於出口。打起精神笑道:“娘,你不用為我擔心。不管如何,我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府裡那些鶯鶯燕燕,不過是爺們取樂的玩意,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凌老太太看著強顏歡笑的女兒,又是心疼又是惱怒,聲音微微有些哽咽:“阿惠,這麼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可恨定州離冀州太遠了,娘想去盧家為你撐腰,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奔波折騰了。此次姑爺登門,我就算是豁出去這張老臉,也要問個清楚明白......”
話還沒說完,淩氏的臉色已經暗了一暗,很快打斷了凌老太太:“娘,這些你就別管了。”
凌老太太被噎了一下,面色有些難看:“你是不是怕我說這些,盧安心裡會不高興?”淩氏對盧安的敬畏驚懼,畢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