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衍揹著肖玉瓚,微微抬起眼簾來,示意許冬榮有話就說。
許冬榮轉過臉,看向常守:”常家哥兒,你有沒有覺出不對來?”
常護左看看許冬榮,右看看常守,嚷嚷道:”說什麼呢?這才剛開始,能有什麼不對?!你別嚇唬人啊,大白天的呢。”
這人不曉得想到哪兒去了。
不過常守並沒有受常護影響,他沉吟了一下,頷首:”規則的確有很不合理的地方。”
”不錯,皇上說,每個人身上都會給出三個資訊,由此來判斷這人到底是不是殿前三甲,那要是這麼玩兒的話,咱們永遠別想找到於北望了。”許冬榮雖然在朝為官的時間還不長,但是他腦袋瓜轉得快,總是能舉一反三的聽懂皇上的話外之音。
只是很多時候在那些老頭子跟前,他不願意顯山露水罷了,在朝堂上適當的隱藏自己,也是一種儲存實力和保護自己的方式。
不過此時大家都是朋友,許冬榮也就直言不諱了:”而且,這樣的玩兒的話,對旁人也存在不公平性。”
常守點頭,明白自己和許冬榮是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錯,張毅如何暫時不做評價,但肖墨生是肖玉瓚的弟弟,這件事情已經很多人都知道了,皇上既然說了。資訊會模糊,會混淆,但不會作假,那麼我們就有一個天然的巨大優勢:肖玉瓚,因為是親姐弟,所以對肖墨生的資訊應該是瞭若指掌,且從體態動作,甚至是跑步的姿勢,都能揣測一二,那麼只要我們運氣足夠好,就一定能夠找到肖墨生,獲得其中一份獎品。”
”正是。同理,榜首於北望是錦州來的,在此之前,根本沒人聽說過這個名字,甚至都沒人想到錦州出來的人能拿榜首,就連於北望這個名字,也是從放榜那日開始才被大家所知道的,可有誰見過他麼?除了皇上,似乎還沒有什麼人見過他,且。。就算見過,又如何能從三條模糊的資訊中,辨認出究竟誰是於北望呢?這是個死局。意味著皇上手上的三份獎品,註定了沒有人能夠拿到於北望的那一份。”許冬榮眯了眯眼睛,認真思考的時候,倒的確有當年文狀元的樣子了,”皇上不會留死局,手上的獎品也不會吝嗇那麼一份,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皇上告訴我們的規則,需要另一種解釋和理解。”
常護眨巴眼,人都聽傻了:”靠,皇上這也太不厚道了吧,解說規矩還要玩兒話術,這不是擺明了給咱們挖坑往裡跳麼?!”
許冬榮笑:”不算話術,只是誤導了咱們,想讓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追逐戴斗笠的人和拼命把字條上的內容往殿前三甲身上引罷了,先淘汰最衝動的一批人,以及想要碰運氣隨便找個人便摘斗笠的人,等到經過一輪大浪淘沙,剩下來的隊伍,才是遊戲好玩的地方了。”
這個並不難想到,只要不是隨便玩玩的人,最遲在追捕到戴斗笠的人之後,也就會發現這個問題所在了。
但因為規則是皇上親口宣佈的,所有很大一部分人,不敢去質疑皇上,還會繼續沿著這個誤區走下去,以為這就是皇上口中所說的難度,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皇上希望大家把紙條上的資訊和殿前三甲對號入座,但若是如此進行,不僅無法判斷,還會因為過多相似資訊而陷入巨大的漩渦中心,愈發難以抉擇,所以紙條的作用,應該並不是單純指三甲的身份資訊。”常守對許冬榮的話表示贊同,補充自己的觀點道。”這些東西一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隱藏資訊,是皇上話裡沒有說,但希望我們能懂得的,也許。。字條裡面暗藏玄機,可以直接鎖定三甲的位置,否則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破掉於北望的這步死棋。”
許冬榮握拳敲在掌心上:”不錯!常家哥兒說得對極了!我們不要鑽牛角尖在對號入座上,多抓幾個人,比對資訊,為了避免重複浪費時間。。嘿嘿,常小兄弟,三弟,這事兒只能看你們兩的了。”
許冬榮說著。從手袖裡面掏出來了兩隻炭筆,遞到了常護和姜承宇的手上。
常護皺眉:”什麼東西?拿來幹嘛?”
許冬榮笑得眯起眼睛:”抓人的時候當然會有肢體接觸了,想來以兩位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覺在腰帶上輕輕劃下痕跡不是難事吧?”
常護楞了一下,拿炭筆在自己手背上劃了一下,顏色是淺灰,不容易被發現,他抬頭,一副同道中人的模樣拍了拍許冬榮的肩膀:”可以啊,許兄,小看你了!你們讀書的也不都是死腦筋嘛!好主意啊!包在我身上了!”
許冬榮輕咳兩聲:”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許某素日裡是個正經人的,低調。。低調。。”
說完,見大家都沒有異議,許冬榮才把手攏進袖中,說出了自己最後一點想法來:”那麼,開始追擊之前,我還有一點困惑,希望大家能聽聽。”
見所有人都看他,許冬榮才壓低了聲音道:”這個遊戲,叫什麼?”
王博衍眸子閃了一下:”尋找殿前三甲。”
許冬榮抬手打了個響指:”對!不是追逐,不是辨認,是尋找,皇上從一開始,就把真正的規則告訴過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