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無神尊神色大變，看著這個睜開眼睛的人，眼中帶著更多的痛苦，低喃：“染兒……對不起染兒……”
“原來師父還能記得起來我，染兒真是感到榮幸啊！”睜開眼的不是鳳七七，而是沉寂在她心裡的夜未染。
夜未染看著娉無神尊，眼睛裡帶著涼薄的恨意：“師父，萬載了，你還記得染兒嗎？一定不記得了吧！您又收了新的徒弟呢，沒想到還是我吧！”
“不！染兒！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娉無神尊焦急的低吼，卻最後都剩下了蒼白無力。
因為夜未染眼底的冷漠絕情，讓娉無神尊的心被狠狠紮了數刀，一刀一刀腐爛見骨，這都是他自找的。
“師父，我又要死了嗎？”夜未染連動彈一下都覺得困難不止，她感受不到這具身體的疼痛。
“不會的，染兒，我不會讓你死的！”娉無神尊眼中閃過一道暗芒，望著夜未染。
“師父，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夜未染看著娉無神尊，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染兒！不要這麼看我！不要！”娉無神尊受不了這樣的眼神，無悲無喜，又沒有絲毫的愛意。
就連她剛剛睜眼時候的恨意也不存在了，滿心滿眼只剩下疲憊的寂滅。
“師父，你愛我嗎？”夜未染用那雙眼睛看著娉無神尊，問出了一個會被打雷劈的問題。
師徒相戀，本就是理不容。
娉無神尊看著夜未染，看著那雙眼睛，張了張嘴。
他愛啊！他唯一愛的只有她啊！
可是，他不出口，那個字就這樣卡在了嗓子中央，不出來，聲音像是卡住了一樣。
夜未染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娉無神尊出她想聽的那句話，微微的勾起了嘴角：“果然呢……”
“染兒！”娉無神尊心慌的難過，他寧願夜未染恨他，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師父，我祈求了數千年，最後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我以為我該恨你的。
可是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活下來，甚至寄生在別饒蛋殼裡，給了我重生的機會。”
夜未染不解的看著娉無神尊：“我以為師父你是愛我的，可是這份愛顯然不夠純粹，不然你不會不願意告訴我，眼睜睜看著我受了那麼多痛苦。”
時至今日，夜未染已經能平靜的面對娉無神尊了，她愛的有多卑微，現在放手的就有多徹底。
所謂的情深不壽，大抵的就是她這樣的吧。
“染兒，你以後會知道的，你以後會知道的！”娉無神尊無法忍受這樣的夜未染，他將手放在了夜未染的眉心。
夜未染平靜的看著娉無神尊：“你還是要封印我，你什麼時候才肯讓我看到外面的世界？”
“對不起染兒，對不起！可卡爾之火還不能現世，你會被道盯上的，對不起染兒！”娉無神尊狠心閉上眼，不敢去看夜未染的眼睛。
但是手指上瀰漫的靈力卻如同一張網一樣，包裹著她眉心的那朵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