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馳的臉這下是徹底黑成碳了,英氣的眉頭蹙成了一個結,幾年不見,這個小丫頭對他真是越來越生分了。
顧卿州察覺到瑟瑟發抖的南月,抬起手拍了拍許馳的肩膀,低聲道:“你嚇唬南月幹什麼?她本來膽子就不怎麼大,你要是再這樣黑著臉嚇唬她,那以後她見到你都要躲得遠遠的了。”
南月抬起頭偷偷地看了許馳一眼,看到他黑沉沉的英俊臉孔,一時沒忍住,又喊了句“小舅舅早上好!”
顧卿州:“……”
正打算緩和神情的許馳,氣的差點心梗,他冷冷地瞪了南月一眼,語氣很是不善地回道:“誰是你舅舅?少跟我套近乎。”
南月聽到許馳這生疏又生冷的話,紅著臉又尷尬又無奈地低下了頭,許馳說的沒錯啊,她只是被顧氏的慈善專案好心領養的,運氣好才能在顧家長大,以前年紀小不懂事,跟著顧卿州和顧懷風一起喊舅舅,說到底她又不姓顧,她只是個外人而已。
而且當年那件事情之後,許馳一氣之下出國多年,更是和她斷絕了來往,現在許馳這麼對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氣氛變得十分僵滯,顧卿州看了看低著頭的南月,又看了看滿臉鬱氣的許馳,覺得這個小舅舅真是令人頭疼。
明明是許馳非要跟著他來的,想見南月又找不到理由,就只能暗搓搓地跟著他,結果見到南月了,又把人家小女生惹得害怕又窘迫。
南月不敢在許馳面前多待,一溜小跑蹲在房車旁邊等梁昭慕,時不時地悄悄瞥一眼許馳。
她上次見到許馳,還是六年前,那時她才剛剛讀大一,假期回到顧家,聽說了許馳出國的訊息,她不敢直接聯絡許馳,就在許宅旁邊等了兩天,才見到了推著行李箱離家的許馳。
她沒膽量跑過去問許馳為什麼要出國,也不敢光明正大地送他去機場,就在樹蔭下的角落裡,眼睜睜看著許馳離開。
許馳出國那年才二十五歲,身上有著清新的少年感,現在的許馳已經三十一歲了,尋不見當年的少年,只有眼前這個成熟英俊的男士。
時間如水流逝,一切都在改變,許馳也許早就變了。
南月蹲在房車的陰影裡,盯著地磚發呆,她和許馳的關係,為什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房車門開啟,南月看到一抹黑色的裙襬,她倏然抬起頭,仰視著從車上走下來的梁昭慕。
陽光下的梁昭慕,真的在閃閃發光,南月用羨慕的眼神打量了她一圈,真是白到發光。
梁昭慕看著蹲在地上的南月,朝著她伸出手,問道:“你蹲在這裡幹什麼?工作人員那邊有椅子和飲料,不用在這兒守著我。”
南月順勢站起身來,笑嘻嘻地回道:“我和工作人員不太熟,待在那邊也沒有人聊天,還不如在這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