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齊王呂僖連說了三個好字,隨即搖搖頭苦澀一笑,自嘲說道:“事到關鍵,卻出了這等岔子,寡人……呵呵呵,寡人實在是……”
見呂僖的情緒逐漸變得有些激動,坐在榻旁的老醫者當即提醒道:“大王,不可再心激。”
齊王呂僖沉默了片刻,虛弱地揮揮手說道:“都退下吧。……請國主留步,田諱,我兒,你二人也留下。”
他口中的『我兒』,指的便是他的女婿姬昭。
聽聞此言,帳內眾齊國公卿又哭了一陣,這才怏怏地離開帥帳。
這一幕,讓趙弘潤暗自鄙夷:忠誠,豈是在這種時候裝模作樣抹幾把眼淚?
期間,趙弘潤注意到齊國右相田広在離開帳篷時,那滿臉哀傷中所深藏的一抹憤懣之色。
想來事到如今,誰都看得出來齊王呂僖要交代後事了,這就意味著此刻留在帥帳內的,將會是託孤之臣,顯然那位右相田広沒有撈到。
待等諸人離開之後,齊王呂僖在魯國國主公輸磐的幫助下艱難地坐起來,隨即,他嘆息著對公輸磐說道:“國主,寡人不成了……”
“兄長。”魯國國主眼眶泛紅,看得出來表情不像是作偽。
這也難怪,畢竟據說呂僖與公輸磐相識數十年,當初呂僖還是公子的時候,便與當時在臨淄當質子的公輸磐交好,後來呂僖登基為王,在他的幫助下,公輸磐亦成為了魯國的國主。
從那一刻起,齊魯兩國的關係變得更加穩固,齊國亦迎來了最鼎盛的時代——齊王呂僖稱霸中原的時代。
數十年的兄弟之情,如今聽聞眼前這位不是兄長卻勝似兄長的齊王說出那樣的話,縱使是公輸磐貴為魯國國主,亦不由地老淚縱橫。
“……此番未能覆滅楚國,實在憾事。寡人過世之後,我兒將總攝大齊國事,雖此子並非寡人所出……”說到這裡,齊王呂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對公輸磐說道:“看在齊魯百年交好的份上,往國主日後多多幫襯。”
“這個應當、這個應當……”公輸磐連連點頭。
此時,齊王呂僖又將姬昭與田諱叫到面前,囑咐他倆道:“寡人那幾個年長的兒子,皆不成器……幼子『白』,年方五歲,尚有幾分聰姿,若能輔,則輔之,若不能輔,我兒,你與嫆姬之女,他日為我大齊之王。”
聽聞此言,姬潤面色大變,慌忙跪倒,連聲說道:“小婿豈敢有那非分之想?……大王放心,有小婿在世一日,大齊,永世是呂氏之齊!”
『……』
趙弘潤在旁看得真切,不由地暗自苦笑了一聲。
他不得不承認,齊王呂僖這招以退為進玩地的確地巧妙,區區兩句話就將他六王兄的心給騙了過去。
好了,這下子就算是他有心想讓他六哥或某個尚未出世的侄子上位也沒戲了,畢竟這位六哥的脾氣性格,趙弘潤還是很清楚的。
『高明!』
趙弘潤暗自撇了撇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