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周亦白最後被頭部的巨痛折磨的昏迷了過去,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周管家從家大宅過來,就一直守著他,等他醒來,趕緊給他佈置了午餐。
可是,周亦白卻站在落地窗前,一直沉默著,一動不動,不管周管家怎麼勸怎麼說,都沒有半絲反應。
就在昏迷前,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一些零碎的畫面來,有他跟江年在一起的畫面,也有他跟小卿一起的畫面,還有他在銀嶺公館的畫面。
但都只是一些簡單的畫面,完全無法拼湊。
可是,就只是從那些簡單的畫面便可以看出來,在他失憶前,他和江年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因為畫面裡,他分明感覺到了自己的幸福滿足,那些幸福滿足,不像假的,一點兒也不像假的。
“周叔,江年失蹤的那五年,我住在哪裡?“因為腦海裡浮現出銀嶺公館那小公寓的畫面,周亦白想起來,問一旁的周管家。
看著終於開口說話的周亦白,周管家心裡歡喜。立刻便向前一步回答道,“住在銀嶺公館的一套小公寓裡,在少奶奶出事失蹤之前,你和少奶奶一起,一直住在那套小公寓裡,少奶奶出事之後,你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每天就都住在那小小的公寓裡,自己做飯,自己打掃收拾,少奶奶用過的東西,從來都不讓人碰。“
“五年來一直住在那兒嗎?“周亦白有些震驚。
周管家點頭,“是呀,五年來一直住在那兒,就算是兩三個月回一次家,你也從來不在家裡過夜,吃頓飯或者說幾句話就又走了,又回銀嶺公館住。“
說著,周管家深深一聲嘆息,“我在周家三十多年,看著你出生長大,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可以愛一個人愛到那種程度。“
“什麼程度?“周亦白追問,莫名的,乾澀的眼眶有點溼潤起來。
“連自己命都不顧的程度。“說著,周管家又笑了起來,哄著周亦白道,“少爺,您還是先吃點東西吧,您不吃東西。身體好不起來,又怎麼出院和少奶奶在一起。“
“周叔,你為什麼一直要叫江年少奶奶?明明我和她早就離婚了。“這些天,一直聽周管家叫江年少奶奶,周亦白一直沒問為什麼,可是,此刻卻忍不住問他道。
“因為您說的呀,只有江年才配做您的妻子,才是周家唯一的少奶奶,其她的女人都不配。“看著周亦白,周管家又繼續道,“少奶奶失蹤的那五年,董事長和夫人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想讓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可是您連看她們一眼的慾望都沒有,更加說其它的。“
“所以。江年跟我離婚,真的是我對不起她嗎?“最後,周亦白追問。
看著周亦白,沉重的,周管家點了點頭,但是,又不能提葉希影,只能模糊道,“那會兒,少奶奶為您做了很多,可是你一開始並不喜歡少奶奶,直到把少奶奶的心傷透了,才發現了少奶奶的好,才真正把她當妻子對待。“
原來.......原來如此麼?
周亦白眼眶發澀,喉嚨發緊,莫名的,心口的位置就堵的特別難受,難受的要命,甚至是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他什麼都記不得,可是,聽到周管家說的這些卻那麼的難受?
“叩叩.......“
正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了輕輕叩門的聲音,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周亦白猛然側頭看去,當一眼看到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江年時,他一時怔愣在了那兒。
他沒想到,江年還會來,在和他發生那樣激烈的爭執,在那樣被他傷透了心之後,她還會來,而且,來的這麼快。
江年呀江年,到底,你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我對你,又是不是真的愛到了連命都可不要的程度。
“小年,你來了呀!“周管家看到江年,立刻便無比慈愛地迎了過去。
在別人面前,他總是叫江年“少奶奶“,可是,江年卻是不允許他這麼叫的,讓他叫他的名字就好。
“周管家。“江年看著周管家,淡淡頷首,爾後,掀眸,看向了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周亦白。
霎那,四目在空中交織,糾纏。
看著眼前的周亦白,江年有種錯愕,彷彿他已經恢復了記憶,因為此刻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裡,溢滿了跟以一樣的溫柔與深情,卻也夾雜著深深的痛苦。
“你還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