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陸承洲,看起來健康、結實,而且年輕有活力,但現在,他的精神明顯差了太多。
他猜,陸承洲肯定是身體出了問題,卻沒想到,會是患了胰腺癌晚期這種不治之症。
“是呀!”陸承洲點頭,笑了笑道,“醫生說,普通人正常情況下,最多不可能活過一年,但我已經活過了四年,現在,每多活一天,都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承洲,.......”看著陸承洲,這個訊息對王義山來說,打擊實在是有點大,他一時無法接受,反應過來。
陸承洲早年自殺,生了一個這麼好這麼出色的兒子,卻沒有享過一天的福,現在,陸承洲終於可以呼風喚雨,想要什麼便可以得到什麼了,卻偏偏,沒有了健康的身體,才四十多歲,就不得不面臨死亡。
上天對他們母子,還真是不公平。
“表舅,我早就做好準備了,對於死亡,我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是,有一個人,我放心不下。”看著王義山,陸承洲笑意坦然又平靜。
過去的四年,他一天都在接受死亡之神的降臨,但四年過去了,他仍舊還在,所以,現在他有的,是感激,而不是害怕。
他知道,他能平安無事地度過這四年,度過他人生之中最快樂最滿足的四年,除了金錢帶來的最好的藥物之外,最大的功能,是江年和小卿。
如果他生命的最後沒有他們母子,他的每一天,都在等死,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現在,他每多活一天,都充滿快樂和意義。
“承洲,你有的是錢,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看著陸承洲,王義山過去,握住他的肩膀,無比沉重地問他。
看著王義山,陸承洲揚起唇角搖了搖頭,“如果發現的時候是早期,或許還有辦法,但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已經擴散了。”
“老天不公呀,真是不公!”看著陸承洲,王義山搖頭深深嘆道。
“呵.......”看著那樣為自己打抱不平的王義山,陸承洲卻是笑了,“表舅,其實過去的四年,我過的很好很開心,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過的要好要開心,而且我現在也很好很開心。”
看著眼前陸承洲那雙深邃的黑眸閃爍著的清亮堅定的光芒,和眉眼深處的笑意,並沒有一絲絲暮靄沉沉的氣息,王義山有理由相信,在這過去的四年,他是真的過的很好。
又是沉沉一聲嘆息之後,王義山在陸承洲的旁邊坐下,這才問道,“你剛才說,你有一個人放心不下,這個是誰,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這個人是我的妻子,計劃把華遠總部遷到東寧來,也是為了我妻子以後做打算。”看著王義山,陸承洲並不打算隱瞞他什麼,因為他相信王義山。
“你的妻子?!”王義山錯愕,沒聽說陸承洲結婚了呀,“你的妻子我認識嗎?怎麼今天不帶她一起來?”
陸承洲看著他,有些得意地笑了,“你當然認識,而且和你關係不淺。”
“我認識,還關係不淺?!”這下,王義山更加錯愕了,皺起眉頭想了又想,可是,不是想不出來會是誰,索性道,“承洲,你就別賣關子了,說吧,是誰。”
“江年。”揚唇笑著,陸承洲給了答案,也就在他說出江年的時候,眉眼裡的溫柔與笑容,格外不同。
“江年!”聽到這兩個字,這回,王義山不是錯愕,而是震驚了,震驚到幾乎目瞪口呆,無以復加,“承洲,你說的這個江年,不會是.......”
“對,就是你的學生,東寧的第一才女江年,你猜的沒錯。”在王義山緩過神來,無比震驚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陸承洲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怎麼會,江年她.......她不是.......”
“對,江年確實是在四年多前被人綁架,拋進了大海,是我及時趕到,救了她,之後,便帶她去了加拿大,並且,成為了我的妻子。”在王義山根本無法置信的話還沒有說完之時,再一次,陸承洲打斷了他的話音,為他解了惑。
王義山瞪大著雙眼緊皺著眉頭聽著陸承洲說完,終於,終於明白一切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