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才應是糊塗了,太子妃已嫁入皇家,乃本宮正妻,你是在置喙皇室?”他站起身來,看著腳下跪地群臣,目光透出陰狠。
“微臣不敢。”謝矍語氣平緩,底氣不足,自己輔佐過三朝帝王,協助過每任皇帝登基,可眼下這位儲君母族強大,根本不需任何朝堂勢力制衡,故而他的登基之路必是平坦。
“英國公年事已高,已無力參理國事,由次子謝季襲爵,命理國公府。”他說完便拂袖走下玉階,從群臣中間沉穩離去,視若無睹謝矍已近癱倒的身子。
百官紛紛咂舌,對太子的雷厲風行深感無奈。
他坐在書房一手扶額,將手中的奏摺扔到了殿中,地上滿目奏章散落。
“殿下,昨夜蘇北去傾雪殿帶走了一名侍女。”成歡俯首在他身旁輕聲說道,深怕說出的話令他發怒。
“太子妃當時如何?”他不耐煩問道,如今朝堂之上怨聲載道,令他實在頭痛。
“並無異常。”
“額...”他拖著尾音道,對此深感意外,以慕雲棲的性子,想從她那裡帶走人絕非易事。
他突然覺得許久未曾見到她,彷彿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擔憂,他不知心中情緒為何,但他明白自己會以全力護她周全,護她在他身旁。
他起身走出,邁步傾雪殿方向。成歡尾隨身後輕輕搖頭,太子待太子妃,不可提及,那是他從來都不能理解的深情。
晴空萬里的蒼穹雲裡藍天,日光透過雲彩照射出明媚溫暖,冬日寒冷刺骨的萬物因天際晴朗而充滿暖意,照耀出溫暖如春之感。
慕雲棲一襲紅錦華服落座桌案後的靠椅,她手中握著一本醫書,神情專注,面色平靜。
顧寒軒立身房門看去,微微上揚嘴角,他輕走入屋,驚動了她,她放下手中的書籍,衝著他揚起一抹微笑,溫暖了他如冰雪覆蓋的周身,牽動了他最深處的心絃。
“殿下怎麼過來了,可用膳了?”她起身問道,聲音如清水流淌般輕柔。
“還不曾。”他坐上軟榻,輕聲說道。
“那可要留下用膳。”
“好。”他心中欣喜,為她初次留下自己。
她走到房門口吩咐後,走回房內在他對面坐下。
“殿下面帶憂色,可是為了朝堂之事?”她看向他問道,嘴角掛著輕笑。
“無礙,無足掛齒之事。”他語氣故作輕快,帶著不易察覺的遮掩,端過方桌上的茶盞飲下。
“臣妾知殿下為難,如今慕家已屬叛臣,臣妾在宮內絲毫未受影響,全仗殿下護佑。”她平靜說道,語氣中帶著感激。
“本宮早已說過,慕家已與你無關。”顧寒軒看著她目光深邃,讓她無法忽視他眼中不可言狀的情愫。
她低下頭莞爾一笑,閉口無言。她是真心感激他,從她入宮後也漸漸看明白了許多,顧寒軒或許真是因當年雪地過往,而對自己傾了心。
不管他待她有幾分真心,都不得不承認,在宮中她的確是依仗著他的庇護,若無他事事周全,她絕不會過得如此順意。
顧寒軒起身走到桌案後,拿起她方才放下的書籍翻閱。
“上次翻了翻此書,竟難住了本宮。”他邊翻邊說道。
慕雲棲輕笑著起身,走到他身旁踮起腳尖看他翻看的章頁。
她瞅眼望去,輕笑出聲:“殿下當然看不明白,臣妾也有很多地方看不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