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的女子相貌與慕雲棲如出一轍,而慕雲棲多了一份皎潔,少了畫上女子的溫婉。
“繁夕是神醫白焯之女,自幼便醫術超群。她雖是皓月宮之人卻不受宮規約束,一向獨來獨往我行我素。”慕巖頓了頓,眼眸盯著畫中人,目光流露出悲痛欲絕,似難以啟齒般雙目微閉神情哀痛,那段往事每每回想起都讓他追悔莫及。
慕雲澈想到幼時見父親與母親相敬如賓,卻心心念唸的是別人。
平靜下來慕巖又道:“十六年前繁夕嫁給了臨朝晉王,成為了晉王妃。為父領兵與錦國聯盟攻打臨朝,攻進臨朝帝都後,晉王府已火光沖天,繁夕將棲兒靜脈封住交給我,便決然投身進了火海。”
他回想起晉王府燃盡後留下的那片廢墟,心中絞痛。
慕雲澈震驚片刻後恢復平靜,回想當初父親確實是在戰勝歸來時帶回的棲兒。
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難怪當初她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原來是經脈被封。”慕雲澈瞭然道。
慕巖想起今日御書房中的情形,說道“太子三年前過府後,回宮便向皇上請了旨求娶棲兒,恐是當時棲兒尚未及笈才秘而未宣。”
“難怪太子弱冠三年卻無婚訊傳出,原是早已定下。”慕雲澈冷漠說道
“若過早宣定,朝堂局勢定會生變,於太子不利。”
“如今已無退路,父親認為該當如何?”慕雲澈無奈問道
慕巖回道:“你尋個由頭速回邊境,儘快將軍中諸事交與我們的人手上。如今棲兒只得嫁入東宮,縱使走到最後一步,以她的身手出宮也是不難。眼下為父去面見宮主,將此事告知。當初為父是私自帶回棲兒,將此事隱瞞,如今也顧不得太多了。”
“只得如此了。”說完便啟動機關離去,徒留慕巖在室內,對著壁畫思憶。
快入秋的湖面格外冷清,湖邊小船在湖上左右搖晃,激盪起陣陣水波,靜溢的水面被層層撥開。
慕雲澈負手而立,夕陽的光束渡在他玄青墨衣裹住的挺拔身姿上。昏黃的日光將他的背影照的無盡落寞,修長的身子後面映出長長的倒影。
他的思緒不知飄向何處,俊逸的面容散發出如寒潭深底般地冷漠。
夕棲閣前院白亭內,慕雲棲手肘撐在石亭木欄上,身著輕紗鑲邊白藍錦服靜坐在亭內石凳上。目光失神地望著紅牆圍壁上方的天際,四周寂靜無聲。
慕雲澈至湖邊過來剛踏進院門便看見眼前的畫面,慕雲棲自父親書房出來後,便沒再出過夕棲閣。
他邁步進亭中,動作輕緩地坐在她邊上,伸手為她整理被吹亂的秀髮,慕雲棲身子往後仰了仰躲過了他要觸碰到她的手。
她神色怔了怔,望向他不置一詞。
慕雲澈心中如抽絲般刺痛,抬眸凝視著她清麗無雙的面容,沉聲問道:“棲兒以為太子如何?”
慕雲棲垂首不願與他對視,思慮良久後才低聲道:“三哥所指為何?難道我有選擇?”慕雲棲反問,語氣中帶著難以忽視的悲慼。
“棲兒,你若不願,三哥可帶你離去。”慕雲澈目光堅定道。
慕雲棲緩緩起身站立在涼亭圓柱旁,心中無限惆悵。
府內皆道自己戲水落入湖中,湖水侵體引發風寒,昏迷一天一夜醒來後便沒了往日記憶。
那次落水上下處治了數十人,包括父親的妾室也牽涉被杖斃,原只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世。
慕雲棲想起在密室見到畫像中與自己驚人相似的女子時,她便知曉畫中女子定是自己母親,縱然記憶里根本沒有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