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管家佩裡的眼神,蘇珊仍舊有種難以說出口的感覺。這一次,她打算再次確認。“無論如何,要想清楚,總不能在發生什麼事情之後才認真思考吧?”
如果在神蹟之城的集市上轉悠,蘇珊就會購買一些食材。那時候,是在她與格洛裡、狄倫跟隨梅恩先生返回神蹟之城之後發生的事情。當時,她正與一個販賣水果的小販商談。而那名小販,就用了讓蘇珊難受的眼神打量她;小販既想賣出貨物,又想從蘇珊的口袋中多撈一筆,就自然而然地在打包水果的時候猶豫了。然後,蘇珊又是被打量一番,而裝水果的麻袋一邊被蘇珊接住,而另一邊則是被小販抓得牢牢的,彷彿蘇珊收起這一袋子水果就會讓小販子少了什麼東西一樣。但是,蘇珊是付了錢的。
想了一會,蘇珊就把那種“感覺被人拿走東西”的模樣與佩裡展現出的狀態做了比較。她想佩裡一定不是捨不得什麼東西,而是想要得到一些什麼,或者說是想要從蘇珊這裡索取一些能讓他受益的東西。
“管家先生,他到底在思考什麼?”蘇珊不禁琢磨著。在她發愣之後,佩裡就已經轉身了,然後她被露娜拉扯了左手。
“管家先生在等我們呢?”露娜對蘇珊說。她又晃了晃蘇珊的手臂。這時候,蘇珊才發現不只是佩裡,就連佐伊都在回頭看。
蘇珊一下臉紅了。抬頭之後,她還看到佩裡的微笑。那種微笑,就如佩裡闖入餐廳之時的一樣,充滿了對賓客的禮遇之情。陽光,就像被強行拉扯到臉前一樣,蘇珊頓感驚訝,甚至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想多了。
但是,有一點蘇珊很確信。因為,蘇珊畢竟是一名射手。如果一個射手無法確信親眼所見的事情,那麼怎麼去用手中的弓箭擊中獵物?對於這一點,她確信自己看出了端倪。而且,佩裡所造成的那種令人不對勁的感覺是從露娜身上找不到的。至少,她與露娜接觸的這一段時間裡,就沒有看到露娜那種想要耍邪惡陰謀的眼神。
“如果露娜真想擺弄什麼可怕的事情,恐怕露娜會直接省下思考的事情,因為以露娜的實力足夠讓這裡翻天。”心想之餘,蘇珊告訴自己站在眼前的管家先生確實與貝齊先生一樣在隱藏。
“我說,她怎麼了?”佩裡發現蘇珊緊走了兩步,就故意發問。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看到蘇珊在自言自語。之後,蘇珊也發現了自己在思考之時張口的事情。
“先生,我回頭再去找別人替我去客人們的房間看看。”幸好,推著餐具的仕女從餐廳出來搭了話。然後,佩裡直接斷了思緒,忘記了自己要思考的事情。
而露娜,直接嘴角上揚,高興地拉起蘇珊的右手。這會兒,蘇珊直接被露娜拉著雙手,往中央環形樓梯那裡走去。
“管家先生,我已經忍不住去休息的地方看看了。”露娜嘟著嘴說。其實,她是在為仕女打斷佩裡思考的事情而做鞏固。
佩裡倒是客氣,不只是一個勁地回答露娜的問題,還一個勁地告訴露娜哪些房間可以去,哪些房間不可以去。現在,蘇珊與露娜算是知道了城堡中有一些禁足的規定。如果爬上環形樓梯,一直走向第三層,再沿著東邊的走廊直達盡頭,那麼就會是一個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入的房間。而且,在城堡東邊的塔樓也是禁止闖入的,除非有人被貝齊先生特意安排。
除了禁足的事情,佩裡還把貝齊先生禁忌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說:如果有人提起貝齊先生家人的事情,那麼貝齊先生就會發火。上一次就有人提起過,然後那名僕人就被綁在院子中;親自施以懲戒的人,正是貝齊先生本人,一條藤鞭、一把靠背椅子,整整折騰了一天。最後,那名僕人是被護院之人抬走的。
聽到管家佩裡的話,蘇珊倒是越來越感覺這座由白色磚石砌起來的城堡中有著不小的吸引力。當然,她也知道了關於貝齊先生的冷酷一面。不管怎樣,露娜之所以使用易容魔法就是有原因的,這一點蘇珊明白。“那麼,關於尋找格洛裡等人的事情呢?”蘇珊問自己。
任憑露娜圍繞自己來回折騰,蘇珊就沒有停下思考。在一次喘息之後,她才發現露娜不敢多看樓梯牆壁上的雕刻。這些環繞樓梯的雕刻,比在一樓走廊看到的還要可怕。雕刻中,鋪天蓋地的黑龍從上向下飛,而從上而下壓的烏雲就像一個身披斗篷的惡魔。只是,蘇珊看不到兜帽之下的臉,因為那個惡魔根本沒有容貌與身軀。
烈火,在雕刻中被用了黑色。至於逃難者,都是人類。
蘇珊想不通,為什麼城堡之中會有這麼多關於守序至尊王布萊森的雕刻與圖繪。在走過環形樓梯的轉角之後,便是城堡二層的走廊。進入眼前的第一幅圖繪,直接令蘇珊止步了。
在蘇珊的眼中,那名身穿全身凱的勇者正在光明之神的面前舉劍、高呼。而且,描繪圖象的畫匠還刻意用塗料點出了一片星光般的魔法餘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