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母親不讓我說,尤其是對陌生人,”男孩擦了下鼻子,“但那東西放在懷中,你不害怕嗎?那可是不祥之物。”
“當然不怕,因為那些陰暗的影子也有害怕的東西,所以每當他們出現,我就用火光照亮他們,讓他們無處遁形。”格洛裡抱起男孩說。
“我很抱歉,名字這東西只是貴族跟那些尋常人家擁有的,它不適合我們這樣的人。”房主說。
格洛裡對此感覺蹊蹺,越來越想知道她們的住所是怎樣的。但當他與露娜到了那地方的時候,就剩下憐憫之心了。那是一間用岩石勉強堆砌成的房屋,只是裡面用了更多的乾柴與乾草做鋪墊,而牆壁上則是獸皮做牆皮。房屋小得可憐,勉強讓四個人圍繞著中間的爐火躺下。在爐火上的是一個破舊的鐵鍋,裡面便是狩獵來的野味與採摘的野果,沒有加入任何的調料,而這就算是一頓美味佳餚。
“這地方很溫馨,比起那些貴族的房屋要強太多了,因為這是你們自己打造的。”格洛裡儘量保持微笑,讓那些悲傷埋在心裡。
男孩挽起袖子,想要用小勺瓢一口肉湯,而房主伸手抓住了他那瘦弱的手腕。“那是給客人們的,”她說,“你得學會禮貌。”
格洛裡看到了男孩手腕上的傷疤,但這傷是一個手鐲形的。剛開始格洛裡有些不相信,在看到房主的裸露腳踝時,他確信了,他們是逃出來的奴隸。“你們一定過得很辛苦,但比一直呆在那些貴族的莊園裡強多了,因為那樣根本沒有自由可言,而現在你們不僅擁有了自由,還有尊嚴。”他說。
“你應該給他來一碗,我們沒人是大胃王。”露娜笑著說。她試著摸了摸男孩的頭,就彷彿曾經撫摸奈特的頭一樣。他們都會害羞地低下頭,然後又不會刻意地閃躲,因為這撫摸讓人感覺溫暖。
格洛裡已經不止一次接觸守序族,而眼前的畫面,讓他越來越相信未來是可能的。原來所有的種族都是有溫情的,根本不是書中說的那樣。那些記載歷史的書,總是將守序描述的如何瘋狂殘忍,如何嗜血,彷彿人族自己就沒有過這類的事情一樣。或許,是人們怕將真相寫出來,害怕被送上斷頭臺的不是一名守序,而是自己。對於這一切,過度地美化自我,或許也是一種慾望的體現。
格洛裡思考著,直到那些打鬥的畫面與陰謀不斷的重現。如何讓這世界更加的美好,格洛裡自己也無法得到答案。事實上就是這樣,他只是一名保有劍士初心的騎士,一名在現實中掙扎並且努力的平民,但他知道希望總是有的;既然有希望,那麼一定會有實現美好未來的一天。
“秋天,很快就要過去,”房主說,“自己照看孩子的日子真不好過。還有一週,我家男人便會回來了,他會帶著更多的美味回到這裡,準備過好一個自給自足的冬天。”
“不斷地努力,總會有回報的。如果沒有,那或許只是時候未到。”格洛裡說。他說著答不對題的話。露娜隨之笑了笑,似乎明白格洛裡在想什麼事情。
“秋天很快就要過去,這或許就是最後一場秋雨。”露娜說。
“對,我最喜歡這一天,因為我知道父親要回來了。我還給他準備了禮物,”男孩說,“你看。”他將伸進口袋的手拿出來,攥著手,伸向格洛裡的身前。
格洛裡不想眨眼錯過男孩手掌張開的瞬間。不應該是一份價值連城的禮物,因為窮人無法擁有;那麼一定是一份親手製作的物件,他小時候曾經做過,他捏過泥人,還很認真地刻出泥人的容貌,儘管它的樣貌看起來並不俊美,但至少端正,這樣的禮物才是最美好的。
男孩鬆開手掌的瞬間,一個粗糙的泥人展現在眾人的眼前。這泥人甚至沒有頭髮,面部只有一個大體的輪廓,而四肢更是囫圇。“這很美,”格洛裡幾乎驚訝到合不上嘴,“真讓我吃驚。”格洛裡沒想到,那禮物竟然就是一個泥人。
“儘管這樣,我們還是得躲著,因為除了貴族還有那些四處抓人的守序與徵兵的軍團,他們不會放過任何逃跑的奴隸,僅僅是因為我們是奴隸。”房主難過地說。
“所以,你們逃到了這裡,”格洛裡搖著頭,表示對這一切的感傷,“但請相信我,這一切都會過去,就像你們現在做的,貯存了食物之後便可以安心的過冬。我們一直在努力,並且滿懷希望,期盼著那未來的出現。”就像話中所說,他與露娜也逃到了這裡,只是他沒有在意。他在意的是夥伴們的安危。
“你們得聽他的,因為秋末之雨意味著豐收的告捷,意味著更好地渡過一個寒冬,去迎接春天。”露娜將男孩擁抱了下,然後交給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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