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日,天氣如常,但坎瑟睡到現在還沒醒。他不是懈怠,而是因為昨晚跑了太久了。他所在的旅店距離望月城中心不遠,而且很早就開了門,因為旅店老闆去圍觀撞人的馬車去了。
現在,旅店裡就剩下寥寥幾個客人。除了坎瑟,還包括格洛裡、梅恩先生、蓂莢。由於格洛裡的傷勢嚴重,蓂莢只能聽從梅恩先生的話,暫時放著愛娜不管,先將格洛裡送來了這裡。
蓂莢一大早便想出門買點水果,順便打聽些訊息。看到人們去圍觀,她也關心起外面發生的事情。在出門前,她必須與眼前這個屈服於黑暗的人達成一個協議。
“梅恩先生,你應該會看好你的學徒吧?我想,你既然是格洛裡的導師,那麼你一定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但是現在的你難以讓人信任。如果你敢傷到他,那麼我會讓你在守序族那邊站不住腳,你明白殘月族的手段吧?”蓂莢警告梅恩,但更像強迫。
“當然,我是不會傷到他的。這事情還沒到時候,你可以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梅恩先生很冷地說。
但是,蓂莢不放心。於是,在出門之前,她將魔法石放在格洛裡的身旁。這魔法石可以告知她這裡發生的一切。
蓂莢出門不久,格洛裡就被外面的守序稅務官的爭吵聲弄醒。正巧,梅恩先生在窗臺邊的桌子旁寫著一封給與凱達的信件。
“梅恩先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格洛裡倍感意外。格洛裡知道這位備受他尊敬的騎士應該在守序之王身邊才對。
“伊斯特營地的事情,你這麼快就忘記了?你應該聽從你身邊的那名殘月族人的建議,好好的休息。我只在這裡休息片刻,信件寫完便會離開。”
一個背叛人族的神騎士與忠於信仰的學徒在一起,還平靜地聊著天,這已經是種諷刺了。即便梅恩先生完全可以挺著胸膛面對格洛裡,甚至毫不避諱地交談,但他就是不肯轉身。
漸漸地,房間的氣氛尷尬了。
頓了一下,格洛裡瞅了眼枕邊的劍。他原本可以從背後給予律致命一擊,卻將劍放在枕頭下面。他還記得梅恩教導他的話,一個正直的人應當尊重他的對手,選擇與對手正面交鋒,而不是像小丑一樣耍著險惡的把戲。
正是這些原則,梅恩才毫無顧忌地背對格洛裡,寫著信件。他知道他身後的年輕人是他眾多教導的孩子中最得意的一名,他很放心。即便格洛裡是一介平民出身,但也比一些正統的貴族更加堅持信仰與原則。
就在這時候,蓂莢匆忙推門而入。她很在意梅恩先生的意圖,更擔憂還沒有實現她要求的格洛裡。
“格洛裡,你沒事吧?”蓂莢拿起木杯,將水一口喝完。然後,她就把魔石收好了。
“我們很好,你不用擔心。”格洛裡回答道。
“可是,我很抱歉,我沒有打聽到你的夥伴們的訊息。他們可能還在尋找你。”蓂莢失望地坐在靠近窗臺的位置,望著格洛裡。
“我的夥伴們應該還在雷德麗芙城,可能在為抵禦守序族的事情傷腦筋。因為守序族駐紮迷霧沼澤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格洛裡回想這些天的所見所聞,讓微笑閃過臉龐。
“或許吧。那夜,我在領主大殿外看到了殿內的幾個人,那個哈哈笑的傢伙記憶猶新,他背上的火焰劍我也記得很清楚。我看得出來,那是你很好的朋友。”蓂莢回憶道。
“希望他們順利。自從追著你的影子從雷德麗芙城離開,已經過去十幾天了,我該與他們會合了。”
那麼,接下來的計劃呢?格洛裡想念他的夥伴們,但也沒忘卻思考以後的事情。他剛要整理思緒,就被梅恩先生打斷了。
“沒關係,我只是確定你是否安全。你們的交談對我沒有絲毫用途。除了復興軍團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律淡淡地說,還是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