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路返回,再去尋找金色盟約?”
這真是一個好差事,維克多掂量了一下。他希望這趟旅行能將藍色星辰與他的夥伴們一起收拾一番。他右手裡拿著肯特的七星騎士團副團長所屬的翡翠指環,然後將它來回用手指撥弄,就像使用來自東方的手指健身球一樣——這枚戒指是一名弦月騎士在吉樊妮城外撿到的。
對,我在肯特的家中見過一次手指健身球。那一次,是在藍色星辰前往肯特家中的前幾天。維克多思考了一會。說起來,我第一次去肯特家做客,只是出於工作上的需要。不過,後來我又去了很多次,因為我掛念那倆個懂事的孩子。
肯特作為一名有權有勢的神諾,當然有娶妻生子。只是,他運氣不太好,只有兩個女兒。有時候,肯特還挺抱怨的。難道,有兩個女兒不好嗎?有兩個女兒當然好了!在兩個女兒長大之後,都可以嫁給貴族。即便是不嫁給貴族,興許可以找到富甲一方的土豪。
但是,肯特的那兩個女兒身體都不好,就如她們的母親一樣,被厄運眷顧了。所以,維克多第一次見到肯特便是在夜遊教會的教堂裡。
想到這裡,維克多就吸了一口氣。那一晚,他正好從教堂的南側走廊經過,正打算將看完的騎士招募名單交給科瑞茲,結果聽到了教堂裡的哭泣聲。
那哭泣聲,始終無法讓維克多忘記,尤其是肯特的模樣。肯特獨自坐在教堂裡,面對著禱告臺;他穿著一件樸素的睡袍,光腳穿著一雙長靴,彷彿剛從家裡吵架出來一樣。
“不管是光明之神,還是月神,我祈求你們給我一個指引……一個讓我醫好我家人的辦法。”
聽到肯特這麼祈禱,這是多麼平常的一件事,來這裡祈禱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但維克多就停了下腳步。因為,這不是在平常的禱告時間,而是在深更半夜。
這個傢伙,怎麼三更半夜在這裡祈禱?維克多就楞了一下,捂了下手,然後往手心裡吹了口熱氣。天氣這麼寒冷,裡面的傢伙竟然就穿著一件布袍子,這可真是稀奇。
當時,維克多就離開了視窗,然後走到面朝東側的大門前,推門而入。他還順便將門關上了,防止寒風灌入,讓眼前的同胞抱怨天氣的搗亂。
“瞧,一個平民,你在這裡幹什麼?如果你被科瑞茲大人發現了,你首先就得挨一頓嘮叨,然後他就會把你拉去吃教會里的美味——那些食物,我這輩子都不想理會。”
維克多試著用幽默驅走肯特的煩惱,但肯特還是專心的祈禱,就像害怕之前做的祈禱會失效一樣。
所以,維克多隻好不說話,重新打量了肯特。肯特雙膝跪地,抱合著雙手,但是地面的冰涼已經讓他的膝蓋失去了紅潤之色,而且他還不停地顫抖。
見狀,維克多還是沒有忍住。他開口就是犀利的一句:“瞧,光明之神已經消失在某個地方了,而且月神也不見了。你衝他們祈禱有什麼用呢?再過幾天,這裡的神明雕像都要被雕琢成守序之神的模樣了。前一陣子,這裡來了一個狠角,一個讓科瑞茲大人發毛的傢伙——守序王的一名御前黑衣。”
當時,肯特就直接站起來了。儘管他因為雙腿的麻木而搖晃了幾步,還是抓住了一把椅子的扶手。
肯特當場合十手,嚷嚷:“你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守序族嗎?那我的家人可怎麼辦?究竟,還有哪個神明肯幫幫我呢?難道是太陽之神,我們可從來不像它祈禱,它太傲慢了,一旦發威就熾熱到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當然不能,但你可算找到救命稻草了。”
維克多笑了笑。如果是一名人類在眼前,他就會任其聽天由命,但眼前是一名同胞。所以,他放下了貴族的架子,更放下了腰間右側的刺劍。他往前一步,模仿科瑞茲的樣子給了眼前可憐的同胞一個擁抱。
“救命稻草?我的大人,您可別說笑話了。您,可不是祭司,也不是學者,更不是法師……”肯特鬆開維克多,然後鞠了一躬。在一聲嘆氣後,他就直接轉身落在了手扶著的椅子上。
看到這洩氣的一幕,維克多就將自己的披風拋給了肯特,還伸展手臂做邀請。
“哈哈!夥計,你給我起來。我們可是神諾,是兼具力量與智慧的種族!這麼一點事情,就讓你蔫了。我倒是有個辦法,你想想聽聽嗎?只是,這個辦法不是治好你的家人。”
“天啊,您又是要開什麼玩笑?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我的家人啊!”
肯特已經夠難受的了,一聽到維克多的話,就更按捺不住了。他直接苦笑了——這世界,怎麼了?
“我說,大人,您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您瞧,我都成什麼樣子了。而且,我的家人也讓我吃了癟。她們今晚將我辛苦勞動買來藥材撒掉了,簡直就是想要讓我失去生活的念想。”
“呃……你的事情,可真夠嚴重的。吵架嘛,誰家都會有。但,你想要改變現狀就得按照我說的來。”
維克多安慰後,就將左腰間的熊皮錢袋遞給了肯特,還用右手拍打了肯特的左肩膀,然後繼續說:“科瑞茲那裡有一份差事,他正要我幫忙找能手去承擔。或許,你就是我要找的,這活計可以讓你不再為了藥材而勞累,還可以讓你不再繼續祈求光明之神與月神。”
聽到這裡,肯特當然開心了。他直接離開了椅子,還跪在了維克多男爵的身前。當即,他就問了。
“大人,一份什麼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