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離王子不遠的地方,格洛裡於左側向後傾身閃躲,右手持劍閃電般的十字劈砍——一個正前方看守王子殿下的弦月守衛被他擊倒在地。
霎時間,格洛裡就與衝著自己冷笑的維克多男爵擦肩而過。他本以為維克多要與自己打鬥,卻看到維克多直接帶領剩下的五十名弦月騎士從城內衝了出去。
趁著打鬥聲混亂之際,格洛裡在通道深處發現了被捆綁在立柱上的王子。
緊接著,扔掉了披風的雷德麗芙城的篡權者——身穿綠色鎧甲的多洛雷斯,擋在了格洛裡的面前。
多洛雷斯拍了拍鎧甲上的白羽雕飾,然後晃了晃手中的白銀長槍,從而讓長槍上閃耀的光亮照亮格洛裡的臉。
“哼,渺小的人類。你敢直面你眼前的一切嗎?此時此地!”多洛雷斯用白銀長槍的末端砸向磚石地面,讓整個吉樊妮城都晃動起來。
“直面?我從來不會閃躲,一直都是個被伊薇特稱作傻瓜的混蛋。”
格洛裡冷笑,並且謹慎地握緊手中的長劍。他將單手持劍恢復為雙手,只是他勇敢的言語中卻帶著些許對自己的嘲諷,這讓在一旁的王子從中感到一絲悲傷。
“哈哈,真是有趣的人。對於我這個活了一千多年的神諾來說,被人這樣對峙還是第一次。”
多洛雷斯笑著說。他看不起眼前的人類,更何況眼前是一個僅僅二十一歲的年輕人。他忽然想起凱達的話,話中說:“藍色星辰是個劍術中的佼佼者,雖然他現在的水平距離我還有很長的一段。”
“年輕的人類,讓我領教一下你的劍術吧?我要讓你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曾經我也像你一樣是一名劍術中的佼佼者,並且被神諾們稱作白羽利刃。”
多洛雷斯將手中的白銀長槍用魔力化為一把環狀護手上刻有“千”字的刺劍,還將它的配重變化成羽毛的形狀。
話音剛落,格洛裡讓突來的一擊震得退了腳步。他的胸甲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自動音樂盒掉落在地並且摔去了一角。
然後,通道內就響起悲壯的風琴聲。這由自動音樂盒奏出的風琴聲,宛如穿越悠久的年代而來,跨過茫茫草原與隕落勇士的戰場,再到達荒蕪的廢墟之地,然後冷漠地灌入吉樊妮城中。
“現在,外面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我知道雷德麗芙城已經被拿下了,我右手中的魔法印記告訴了我剛剛不久發生的一切。放心,我不會拿王子去要挾你,即便我拿到了地下城機械守衛的控制權,也不會有轉機了。再過不久,便剩下我一個,又有誰來聽我的命令?來吧,釋放你的力量,生死一搏。”
多洛雷斯冷酷地說了上面的話,並且看了一下右手中的圓圈狀咒語印記,然後將手掌閉合,緊握刺劍。可是,他卻聽到了王子的宣告。
“就讓我在這裡見證一個傳奇的隕落,另一個傳奇的升起!而我也會得到拯救,我會履行我的誓言,坐上神諾王的寶座,統領子民們遠離守序族的迫害!”王子威用一貫擅長的藝術性言語說。
王子的話,迎來了多洛雷斯的一陣嘲笑:“我可憐的王子,你就把你那微小的希望寄託在這個年輕人類身上吧?最後,你恐怕會是失望加身!”
隨後,多洛雷斯就將注意力放回到格洛裡身上。
“我每天被噩夢纏身,每天被惡魔的低語吵醒,每天回想一次導師說過的話,每天一千次揮劍。而你呢?你是個劍術天才,但我全憑這雙手!”格洛裡握著劍刃,儘管手流著鮮血,還不肯鬆開——他這手滿是舊傷痕。
“你也不像我,你是一個貴族名門出身的神諾。你擁有華貴的生活,擁有劍術名門的榮耀。可是,你這樣的本可以幫助別人的神諾,卻放棄了信仰轉而追隨黑暗!”格洛裡補充道。
“你想拖延時間讓他們來救你嗎?你仔細看看神諾的王室。如果不是他們,我的族人怎麼會死?他們爭奪權力,受難的是我們這些完全對權力沒有絲毫念想的神諾。難道依靠守序族坐上王座復仇不對嗎?”
儘管多洛雷斯冷酷地說,但臉上露著一絲怨恨。他收回了刺劍,後退了幾步,讓全身都燃起憤怒之焰——白銀色的光芒將他包圍。
於是,在火池子的暗光下,飄起白色光點,然後白色光點變成漂浮的白色羽毛。一股壓迫感,讓王子順著石柱坐在地上,而周圍地面上陳舊的磚塊被壓成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