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一個意外的回頭。我差點就以為能看到你想走到的地方,結果你想被立刻送去繁花之地,真是讓我失望。”刺客陰笑,眼睛差點眯成一條線。
“你還剩下什麼?”刺客補充道,喜悅地讓笑聲越發尖銳。
“我所剩下的?你該問你自己,而不是問我。你想像那些欺凌貧苦之人的貴族一樣嗎?他們把欺壓當成了習慣,把生命當做權貴之下的臺階。成為他們的傀儡,為他們做事,你不覺得羞愧嗎?”格洛裡質問。但很快,格洛裡就轉變了語氣。“對啊,我在跟你這種傢伙談論什麼?你只需要聽命,然後獲取錢財。”他補充道。
“瞧,你在生命的邊緣徘徊,但我卻活蹦亂跳的,儘管我這描述不太好,有點像說……呃,得了,你才是在忍受折磨的獵物!”刺客猛推了格洛裡一下,指了指南邊,“還早呢?你還能到那歌聲的源頭嗎?走吧?讓我跟你一起看看,看看這唱歌的是不是一個貌美的女子。”
還能在積蓄更多的魔力嗎?僅僅需要一次更好的嘗試,興許就能讓身後的惡魔倒下。格洛裡想要掂量手中的劍,但氣力已經不允許。
格洛裡氣喘吁吁,仰望夜空。而那些立在枝頭的烏鴉,因為格洛裡的蒼白麵色而欣喜地飛舞。
現在,這片充滿夢幻的森林,成了格洛裡的噩夢。每一步都是這麼艱難,他不得不再次仔細聆聽這從南面傳來的歌謠。
“當災厄降臨,誰的信仰消散,又是誰的堅持昇華成護佑之光羽?”
歌聲還是這麼清晰,這讓格洛裡欣慰。
“我才剛剛與舊時的夥伴相聚,你們就想用這種辦法讓我告別一切嗎?”格洛裡呼了厚重的一口氣,“折磨?你們是多麼喜歡用這種手段,那些被你們抓住的勇敢者也是這樣被對待的嗎?”
刺客麻木地聳肩:“不然呢?但總比死在守序族的手中要強多了。”
“這可真可笑,你們一定是瘋了。魔龍帝國在毀滅這個世界,而你們卻樂在其中,還沒忘記互相爭鬥。”格洛裡無奈地笑道。
“你還想說什麼呢?我看這毒藥已經差不多了,你還是再多走幾步吧?南面的歌聲盡頭,說不定還真有你要找的答案。”刺客敦促道。他巴不得看著格洛裡忍受著所有的折磨,看著格洛裡的希望在歌聲的盡頭毀滅。
“天快亮了,那裡是誰的盡頭,還不一定!”格洛裡轉身面對南面,往前踏了一步。
“對,就是那邊,我們得在天亮前到那。你想要的答案,我也想看看。”刺客說。
那裡究竟有什麼呢?那是自己熟悉的人嗎?格洛裡猜想。他往更久遠的時代追溯,因為他知道這個歌謠原本是傳頌第一任神騎士的功德。人們都喜歡這首歌,但是就像所有的事情一樣,在時間長河中逐漸被淡忘。在很小的時候,格洛裡就聽自己的姐姐唱過,再往後,就是蘇珊。當神蹟之城守衛戰敗落後,再次聽到這首歌是透過伊薇特。
現在,歌唱這首歌謠的人是為了什麼呢?來到夢幻森林後,還是頭一次聽到有唱這首歌的。格洛裡不想回頭,身後的刺客是一個樂於摧毀希望的存在。怎麼樣用自己的意志與信仰與他抗衡呢?當魔力與力量都成了擺設,不就還剩下希望與這些嗎?
花費了昂貴的魔法藥水,讓自己如同風一樣返回了臨時住所,卻沒看到狄倫等人;我本應該因為擔心而去尋找他們,卻因為被刺客攔截而苦於追尋獲救的辦法——格洛裡試著讓自己提起精神。不管怎樣,得擺脫這險境,他又想。
就在格洛裡掙扎的時候,聖果湖已經出現在眼前。而刺客嗅到了不安,暫緩了腳步。
“希望之火……”歌聲漸歇,而歌唱者的感慨話語傳來。
“希望之火!”
沉寂將至,格洛裡感覺渾身充滿力量。格洛裡強行掙開牽制身體的魔力,當即旋劍、轉身。那名刺客就像矗立寒毛的餓狼,想要結束這一切,舉起匕首撲向格洛裡。
“神龍之火!”格洛裡憤怒地嘶喊,並且往右大踏步。燃火的刺客拂面而過,落入湖水中。
……
“這歌聲……救了我一命……”
格洛裡收起劍,而他體內的毒素在藍焰中蒸騰而散。
“可是……狄倫,你們究竟去哪了?”格洛裡望向克瑞斯特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