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三街,新安醫館。
新安醫館是北鎮較為有名的醫館,然而出名的並非是其高超的醫術,而是店大欺客,仗著其在北鎮乃至是整個姑城有著不錯的醫藥資源,不少的老弱病殘經常受到欺負,坐地起價,惡意哄抬價格,藥材缺斤少兩,不在其數,附近大大小小的藥房醫藥資源都受到它的控制,買藥就得多花幾文錢,不買就去其他地方看病,反正也逃不出我新安醫館的掌控,仗著這一點,新安醫館在短短几年內,就一躍成為姑城三大醫館之一。
當三人出現在新安醫館面前的時候,小王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小桃子要那麼多的錢買藥了,小孩子不懂其中原因,但是小王懂,在北鎮了生活了這麼久,對於新安醫館的情況他還是知根知底的,掌櫃的是出了名的財迷,什麼醫德之說,純屬扯淡。
“小桃子,走吧,我們進去給你娘買藥!”
韓離墨拉著小桃子的小手就要進去,小王卻把他拉住了,他說道:“離墨,讓我去吧!”
“誰去不都一樣嘛,走吧王哥!”韓離墨一愣,但還是轉身拉著小桃子往裡走,小王想要解釋,但是韓離墨已經邁著步子進去了,只好也跟著進去。
這個時候醫館裡並沒有什麼人,只有兩個還在清理藥材的藥童。有人進來了,藥童頭也沒抬,直接說道:“關門了,買藥看病明天再來!”
小桃子聽到這句話,頓時兩眼含淚,沮喪道:“哥哥,哥哥,我孃親病了,需要買藥治病。”兩眼汪汪,夾著稚嫩的哭聲,韓離墨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說道:“這位朋友,你看這店門還沒有關,不如先給我們抓一副藥吧!”
藥童抬起頭,顯得有些不耐煩,本來在清理藥材的他把幾片藥草扔進了盆裡,語氣冰冷道:“誰跟你是朋友!”
“我說關門了就是關門了,哪那麼多廢話,想買藥明天再來!”藥童扔下一句話,拿起藥盆轉身往藥櫃走,不再理會他們。
小桃子哭出聲來,抬眼看著韓離墨,楚楚可憐,再次哭泣道:“大哥哥,孃親病得很嚴重,鄰居的大叔說要吃藥才能好!”
青衣年輕人蹲下身子,用雙手把小桃子的兩行眼淚擦去,柔聲道:“乖,不哭!哥哥給你買!”
韓離墨站起身,就這麼拉著小桃子冷冰冰的小手,他看著藥童的背影,對藥童的這樣的行為感到不恥,但還是強忍住了怒火,說道:“醫館本來就是買藥治病的地方,怎麼能拒絕給病人看病,還有醫館明明還在開著,為什麼要我們明天再來,小桃子的孃親身患重疾,怎麼能拖延醫治,你們新安醫館就是這麼對待來尋醫問藥的人的嗎?”
藥童一聽怒了,轉過身直勾勾地看著韓離墨,在這裡當藥童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敢當面說新安醫館的不是,眼前的窮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還是第一個,“哪冒出來的不識好歹的東西,我說明天就明天,少在這糾纏,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韓離墨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理智告訴他,生氣歸生氣,君子動口不動手。
“小桃子,我們去別的醫館看看吧!”他安慰小桃子,生怕她再一次哭泣。
聽到這話的藥童嗤笑了一聲,心道去哪都一樣,在北鎮,還是我們新安醫館說了算。
“好...”小桃子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天氣那麼寒,小小的她穿的還這麼單薄破爛,怎麼能叫人不心疼。
“離墨,別往心裡去,你才剛到這裡不久,不瞭解這裡的情況,新安醫館在這裡是出了名的醫藥惡霸...”一直沒開口的小王一直跟在後面,因為他太瞭解新安醫館了,所以多說也是無益。
小王把新安醫館的情況以及它的醜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韓離墨,他一時間明白了剛剛的藥童為什麼這麼囂張跋扈,但是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氣,連救死扶傷的醫德都沒有,這種人怎麼能開醫館。
“難道就沒有王法嗎?難道衙門就不管這個連蒙帶騙老百姓血汗錢的惡霸?”
小王冷笑一聲,解釋道:“醫館的掌櫃是北鎮的一方富豪,他不是大夫也不懂看病,賣藥的生意其實是他的侄子趙郜做的,聽說趙郜跟城主那邊走得挺近的,所以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出人命,隨便他怎麼折騰,還有就是,當然也是傳言,不知道真假,聽說趙郜每年都會給官府一大筆銀票,我想也是,哪個官商不勾結,你說是不是?”
窮人的病不是病,富人的病才是病。
沒有黃金的轟砸,哪有這麼容易給你看病!
韓離墨不予置否,沒有說話。
有些話,放在心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