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若冰的手猛地一顫。
“我記不得父親的樣子了，他一百年前就死了，被人親手殺死的，死在了我的面前，我能記住的只有鮮血。”
孤夢道，語氣平靜得可怕。
一百年前，蠻王程雄霸親手將孤本憐殺死，雖然這一切都是紫龍大帝和孤本憐設計好的，但無疑孤夢是最大的受牽連者。
語氣雖然平靜，但心底的陰影卻永遠都抹不去。
一個孩子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被殺死在自己面前，這得給她造成多大的陰影？
無法想象，孤夢一個孩子出這種話竟然不哭不鬧，就好像是在闡述一件事實一樣。
“我母親也瘋了，前段時間也走了。”
上一次蠻王程雄霸前來，瘋女獄國臥底的身份暴露，從此離開了東海，這個院子裡也就只剩下孤夢一個人了。
一個孩子，真的可以忍受這樣的孤獨嗎？
“本寂叔叔不想讓我和母親住在一起，怕瘋聊她會傷害到我，但是我還是想要陪在母親身邊。”
孤夢道。
“為什麼？”
焚若冰問道。
“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是我的至親，這就是母親啊，所以她一定不會傷害我，你對嗎，阿姨？”
孤夢看著焚若冰道。
“........”
焚若冰終於動容了。
因為是母親，所以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沒有理由，沒有目的，就是單純地要對孩子好，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孩子的報答，就是這麼單純的愛。
這就是母親。
“阿姨，真羨慕你的孩子呢，我猜他一定是個很幸福的孩子吧。”
孤夢笑道。
字字誅心，宛如鋒利的刀子在焚若冰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划著，痛徹心扉，疼痛難忍。
她也是個女人，也是一個母親，她會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嗎？
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只不過是當年焚若冰鬼迷心竅，一時衝動，對紫龍大帝的愛已經不再理智，才做出了那麼荒唐的事情。
最無辜的無疑就是那個孩子了，明明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還沒有看清楚這個世界的樣貌，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