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昊沒哭,可拓跋昊身後的鴻臚寺隨侍卻哭了。
眼看著拓跋使節折了的胳膊,他真是涕泗橫流,耳畔好似還遠遠傳來皇帝慕容平的雷霆震怒之聲。
‘寺卿不愧是寺卿,高瞻遠矚,溜得及時。’,這鴻臚寺的小隨侍按下心頭的腹誹,吸了吸鼻涕眼淚,趕忙上前對著穆琳琅說道,“郡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拓跋使節吧,您把他打成了個殘疾,卑職回去可怎麼跟寺卿和陛下交代呢。”
聽言,穆琳琅扭頭看了一眼身旁這個鴻臚寺小隨侍,可憐兮兮的樣子,挑了挑眉稍,“你怕什麼,胳膊脫個臼也能變殘疾,本郡主早就殘疾好幾遍了。好了,你讓開不要哭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本郡主給他安回去。”
旋即,被穆琳琅還死死壓在桌子上的拓跋昊猛地又被拽起了胳膊。就聽得又“咯嘣——”了一聲。
一片繁華熱鬧的崇仁坊內發出了一聲驚天的慘叫。
下一刻,那鴻臚寺的小隨侍,就發現他們英勇的雲安郡主穆琳琅,又生生的把拓跋使節的胳膊接了回去。
這一卸,一裝之間得多疼啊,尤其看著拓跋使節那病弱的小身板。鴻臚寺的那個小隨侍此時,簡直是目不忍視。
他此刻真是佩服自己當機立斷。就見他看了眼拓跋昊愈加發白的面色,趕忙上前向著穆琳琅稟道,“多謝雲安郡主大人有大量,那卑職就先扶著使節大人去醫館了。”
聞言,穆琳琅先是皺了皺眉,緊接著看著拓跋昊那確實已經慘白如紙的面色。心忖她雖然不喜面前這個心腸陰險還嘴上損人不留情面的赤炎求和使,可萬一真把他弄出個好歹來,自己也免不了要受責罰。
就見穆琳琅那雙美眸不屑的掃了拓跋昊一眼,就像是打量個不中用的貨物一般。旋即,鬆開了拓跋昊的胳膊。
而此刻的拓跋昊簡直屈辱到了極點。是,自他在孃胎起,就被下了毒,能活著生出來已是不易。從小到大,他的身子骨都不好,在他們人人驍勇善戰的赤炎,更是被人嘲笑。但是他自幼便機敏好學,憑著一顆玲瓏心與聰穎的頭腦,在他三哥拓跋連繼位後的大清洗下活了下來,還得到了一番重用。
平日裡,縱是面對一群身材魁梧,驍勇善戰的大將軍,他們中也無一人敢這樣對他。今日,卻被一個小女子摁在了大街之上,這讓他的驕傲與自尊心往哪兒放。
此刻,拓跋昊咬了咬牙,心忖恨不得當即活剮了穆琳琅。可是要想讓大宛皇帝更加忌憚林朝陽,可能還需要從穆琳琅與林振宇的關係入手,所以他現下還萬萬不能要了這妮子的性命。
就見拓跋昊沉了一口氣,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對著穆琳琅說道,“今日是本使無禮了,就在與郡主拜別。”
說著,拓跋昊似是面色如常的在一旁鴻臚寺隨侍的攙扶下,向著不遠處的清輝堂而去。
而不知府外情形的林瑤玥,從母親李氏的棲鳳院出來之後,就向著自己的沁香居而去。她一進沁香居,就聽得頤兒的房間裡傳來默默的啜泣聲。
她趕忙上前敲了敲頤兒的房門,就聽得立馬女子有些悶悶的嗓音問道,“誰——?”
林瑤玥勾了勾唇角,隨即說道,“是我,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