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在她們身後的還有方氏和一群浩浩蕩蕩的丫鬟婆子。
只見柳畫月幽幽地看了一眼林瑤玥,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姬言卿,好似很是擔憂地對著林瑤玥說道,“玥兒姐這是做什麼,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郎中拉拉扯扯。”
林瑤玥看了一眼她和姬言卿之間的距離,不由得覺得好笑,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而本就聽了柳畫月所言的方氏,心忖這回她終於抓住了林瑤玥的一點小辮子。她現在每每想起林瑤玥來,都恨不得將林瑤玥撥皮拆骨。
要知道直至昨天深夜,父親方闊才從大理寺內被攝政王的手下放了出來。
說出去,當真都惹人發笑。堂堂大理寺寺卿竟然被人困在了自己的地盤上,而且據家丁回報,父親一臉的慘白,就連自己專門為他出獄所準備的白豆腐都沒有吃上一口,就頂著一臉比紙還要慘白的面色,匆忙回到了府上。
方氏現下是越發地恨林瑤玥這個李氏生出來的這個小賤蹄子,不但害得她家芳兒骨折,還讓自己的父親在朝堂上丟盡了臉面。更可恨地是不知道她還怎樣百般勾引上了攝政王慕容錦。
想到這裡,方氏更是氣鬱,像攝政王慕容錦那樣的人物,怎麼就會著了這個小賤蹄子的道的。想到這裡,方氏閉了閉眼,咬牙。便緊接著柳畫月的話也陰陽怪氣地衝著林瑤玥挖苦了一句,
“是呀,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郎中,看玥兒姐這穿著,莫不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他私會不成吧?”
林瑤玥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著的單衣,現下這點確實有些不好解釋。而柳畫月與方氏顯然是帶著老夫人有備而來。
可是,林瑤玥卻覺得有絲奇怪,晗兒給自己植蠱。她們只要任由自己蠱毒發作,爛死在院子裡,不就可以了。卻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林瑤玥明亮的眼眸微垂。不合理的地方,往往就是問題的突破口。
眾人只見林瑤玥聽聞二夫人和方氏的話似是無話可辯,都不由得看著林瑤玥背地裡暗暗嘲諷,尤其是林瑤玥現在的那張臉,哪裡還有她往日那如清水芙蕖一般的美貌模樣。只看起來比那有名的無顏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林瑤玥此時卻毫不理睬周圍指指點點的目光。有什麼線索就在腦海中一閃之間即逝,她必須趕緊抓住。否則可能便再也抓不住這其中的蹊蹺了。
而林老夫人此時看著林瑤玥那一襲的單衣,更看到林瑤玥臉上此刻讓她作嘔的紅斑。不由得更是怒上心頭。
她一手重重地將龍頭柺杖砸下,直接對著林瑤玥呵斥道,“枉費祖母往日如此疼愛你。沒想到你真如你庶母所言,是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現在還不快跪下認錯。”
姬言卿平和的面容下,耳尖微動。這般厲聲的一通指責下來,他原是不明白林瑤玥為何對她自己那般嚴苛,不允許她自己犯一點的差錯。但現下他卻發現林瑤玥這個鎮國大將軍的嫡長女,可能過得連平民百姓家的閨女都不如。
起碼她們的家人,不會隨便張口就毀她的清譽,更不會一點都不問她緣由,便一頂頂令人難堪的大帽子往她的頭上扣。
姬言卿感受著林瑤玥此時單薄卻恬然的身影,心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就像初見她的那刻,她身上緩緩襲來的百合清香。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都會讓他感覺到熟悉和放鬆。
從來都是聲音,是他辨識人的第一認知。可初見林瑤玥的那天,她的聲音雖然清脆甜美,可猛然落入自己心間的,卻是一種對她說不上來緣何存在的熟悉感覺。姬言卿忽然想起在他醫堂養傷的那個神秘男子所言,他不由得緊了緊他如畫的眉宇。
這邊,就在林老夫人命手下的兩個嬤嬤上前,要硬逼著林瑤玥跪下時,卻見林瑤玥此時卻驟然抬起頭來,墨色的鳳眸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看向了林老夫人,卻是恭謹地拱手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