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航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翻了個白眼:“秦雅芙,我們上輩子是不是有仇啊?第一次見面,你就踩我腳,這都要結婚了,你居然還打我嘴巴?你知不知道?就連我父母親也沒捨得打過我呀!你怎麼下得去手?”
秦雅芙的臉更紅了,就算不是很明亮的路燈照在那張窘迫的俏臉上,都可以看得到那異於尋常的顏色憋得她很難受。
林子航嘆了口氣,拉起她的手:“雅芙,從認識你那天起,我就希望能夠保護好你,讓你快樂,可是,我總做不到,而且每次,還會累你因為我,多受不少的風險。
就連這次,我估計查來查去,問題還是出在我的身上,所以,你心裡有氣,我能理解。不過,”
他說到這兒時停頓了一下,秦雅芙聽他說的前半截話,心裡略為踏實了些,可是,他話鋒一轉,自己的小心臟立刻又被提了起來,緊張的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就像是學習不夠好的孩子等候老師宣讀成績單時的忐忑。
林子般不忍再逗她,走近兩步,伸手將她擁入懷裡,柔聲說:“小丫頭,你以後不許再打我了,很疼的!”
一句話戳中秦雅芙的淚點,這回,她再也不覺得委屈了,開始為自己的以怨抱德後悔,哭得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落。
林子航輕拍她的後背,哄了半天,秦雅芙才算是漸漸哽咽著收住些哭聲。
林子航嘆息道:“雅芙啊,這就是晚上外面行人少了,要不然你老公該被片兒警請去問話了,再給我安個誘拐少女罪什麼的,嘿嘿!你老公可就出大名了!”
秦雅芙終於徹底破涕為笑,笑話他胡說八道。
林子航把她的風衣帽子戴到頭上,說她哭的時間太長了,身體累,再次不顧她的抗議,揹她回到了他們的新房。
秦雅芙死活要住在客房裡,說是新房要留到新婚之夜再住,林子航笑話她是老古董,想法奇特,卻也順著她的心意,兩個人一起住在客房。
看著眼睛紅腫,臉色蒼白的秦雅芙,林子航也不會有別的想法,老實的摟著她休息。
秦雅芙暈暈乎乎的過了一天,也不知道睡了多少覺,平時沾枕頭就著的她居然不困了,瞪著大眼睛瞎琢磨。
林子航知道她心裡的不安還沒有過去,就給她講故事,哄她放鬆心情。
無意中說起他父母親當年的愛情故事,其實也是那個特殊年代的人當中頗為傳奇的了。
林子航說自己對父親的最敬佩的一點,不是來自於他的政治手腕有多高明,他的為人處世有多圓滑,或者說,如人們交口稱讚的政績有多麼厲害,而是他對母親的那份感情的執著,讓他從小就知道應該怎麼做個好男人。
想當年,林父和林母是同學時就建立的情侶關係,甚至那場政治大風暴也沒能阻住兩個赤誠相愛的人。
林母曾經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她身上的高貴氣質就是那個先天環境培養出來的。
這樣一個出身環境優越,自身又是才貌俱佳的女子,卻偏偏攤上那個動亂的年代,被有心人整治,一夜之間,家毀人亡。
她的父親被安了莫須有的罪名,被整治至死,母親體弱多病,姐姐已經出嫁,下面還有兩個年幼弟弟妹妹。
幾乎以前所有關係好的親戚都不敢來往了,家裡最大的支柱就是她的父親,現在,所有的重擔轉移到她的身上,她一個大小姐,真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悽楚了。
如果,就是這樣悲慘也就罷了,其實還只是噩夢的開始而已。
其實,這場悲劇策劃人的終極目標就是她。
本來,因為秦雅芙他們所在的城市有些偏遠,遠離皇城,一般百姓要想自保還不是那麼艱難。
即使林母家裡當時條件比一般人都好些,但因為平日裡她的父母親都是樂善好施的人,與人為樂,於己方便,在那十年動亂裡,雖是散盡家財,倒也換得安穩,卻不想在最後這一年裡發生變故。
這個策劃人一直垂涎於林母的美貌,只是苦於沒有機會,他一次次的表白都遭到林母及其家人的拒絕,最後,一狠心想出個險惡的罪名,逼死了林母的父親,逼走了她可依靠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