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的消沉,只是因為最近的亂事太多,再加上最疼愛她的姥姥過世,一下子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而經過了袁媛的一番開導,想想死去的人已經遠離,活著的人還得面對著凡塵俗事,再這麼消沉下去,對身邊人的傷害的確夠大的了。
所以,她保持樂呵呵的狀態告別媽媽,去上班了。
一路走來,道邊有許多被昨晚大風颳掉的樹枝,橫七豎八的散落在地上,就像是剛剛遭受了洗劫的人們,浸在汙水坑裡瑟瑟發抖,看得人也跟著顫顫的心驚。
秦雅芙來到教委門口,發現牆上的牌匾也被風吹掉在地上。
她支好車子,彎腰撿起牌匾。
牌匾不是很大,長有半米,寬也就三十多厘米,薄薄的鐵皮,拎起來也不是很沉。
只是,落地時肯定是翻滾過,所以牌面被磕出來幾個小坑,凸起的地方又被刮掉了漆,上面的紅色大字,也連帶著看起來殘缺不全了。
秦雅芙嘴角抽了抽,第一次用鄙視的眼神翻了一眼這個牌牌,她知道這個傢伙肯定是要被淘汰了。
走進教委,院子裡靜悄悄地,秦雅芙應該還是最早到達單位的人。
她放好車子後,把掉下來的牌匾拿到門衛,交給劉大爺,跟他閒聊了幾句,就打算進樓裡去。畢竟這麼多天沒來上班了,她有必要早上去一會兒,做好面對一切的準備。
揮別劉大爺時,秦雅芙好像瞥見他略帶憂慮的眼神一閃而過,卻再也找不到了,不禁想起一句不太客氣的老話:“人老奸,馬老滑”,嘿嘿!老人家在這裡混久了,什麼是看不清楚的呢?
只是,他也忒有心眼兒了,發現什麼都不肯說呢。每天看見誰都是一貫的嘻嘻笑臉,唯一一次讓秦雅芙看到他眼裡的真誠,還是他轉交林子航那封信的時候吧?
秦雅芙又想起了林子航,最近,想念他的頻率有點高,她撫了撫微微發燙的臉,苦笑著搖了搖頭。
再次走上樓梯,秦雅芙不自覺地又嚴肅起來,她已經形成了走進這裡,就要小心謹慎的習慣。
只是,隔了幾天,再站到打字室門前時,她還是忍不住神思恍惚一下,回憶起第一次來這裡的情景。
她和蘇晴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卻又充滿好感的地方,看什麼都新奇,遇到這裡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無比的崇敬,恨不得個個管人家叫老師。
那時的她們是純粹的喜歡這裡的高深莫測,每個人的謙和有禮。
最開始的時候,她們不關心這些人賺多少錢,蘇晴也不羨慕他們工作環境的悠閒,和待遇的優厚,只是傻傻的幹著一切力所能及的零活兒,就像兩個快樂的勤雜工,包攬著全部活計,卻還能夠笑得率性、坦然。
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失去了默契呢?又是何時秦雅芙開始學會了謹言慎行呢.....
一切的一切,都彷彿發生在昨天,實際上來說,也並不長久,僅僅半年而已。只不過,這半年的時光裡,感受到了太多的無奈,也失去了太多的東西。
當然,對秦雅芙來說,也有收穫,比如和林子航的相遇於混亂之時。
那麼,也可以說,是喜憂摻半吧,只是,如果可以選擇,可以選擇的話,秦雅芙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