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淚眼婆婆的秦雅芙,蘭海軍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哭了這麼久?還沒哭夠?你看看你,眼睛都腫成什麼樣兒了?”
秦雅芙垂下眼眸,咬緊牙關不吭聲。
“唉,我所以給你手機,也算是讓你跟過去做個了結的意思,這以後的日子,就是你我的了,不許再難過了哦!”蘭海軍好意勸解一句後,眼角眉梢遮擋不住的笑意便肆意放縱開來,“來來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秦雅芙對蘭海軍的話不感興趣,緩緩挪動身子,準備翻個身,不理會他的耍寶。
蘭海軍暫時沒空注意秦雅芙的反應,只管走到衣櫃處,開啟門,取出上次給秦雅芙拍照的數碼相機,他從腋下夾的手包裡取出張儲存卡塞進去,調出影象,放到了床邊的凳子上。
眼見秦雅芙轉了身,蘭海軍也不責備,直接上了床,從後面把人抱入懷中,逼迫毫無反抗能力的秦雅芙重又轉了回來。
被桎楛住的秦雅芙雖然拼力掙扎,可事實上,卻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
蘭海軍完全無視秦雅芙痛苦的表情,用手指著相機提醒道:“你最關心的人在裡面呢,不想看看嗎?”
秦雅芙滿心反感,堅持不想睜開眼睛,卻在聽到錄影裡傳出的說話聲時怔住,不由自主地望了過去。
錄影畫面像是個現場直播的新聞節目。
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主持人,手拿話筒,站在一處斷崖位置,伴著呼呼的風聲,和她身後一浪高過一浪的大自然背景,清脆的女音,娓娓敘說著一段秦雅芙聞所未聞的事故。
“……據現場目擊者說,他們看見,車子就是從這裡開下懸崖的,至於裡面是否坐著人,有幾個人,大家都一無所知,不過,我們找到了這輛車子之前行駛在路上的監控,請看螢幕右上角。”女主持人說著話,抬手指了指畫面右上角出現的幾張照片。
“現在,大家不難看出,落水的肯定就是照片上的車子了,而且,我們可以清楚看到,車裡面坐的應該是一男一女,另外,我們工作人員,還找到了他們在進入我市的高速口時,激烈爭吵的畫面,那麼,也就是說,這對男女之間應該是因為什麼矛盾,才會自殺的吧……”
“什麼自殺、他殺的?你們瞭解事實真相嗎?憑什麼胡言亂語?我妻子活得好好的,哪裡就自殺了?你們還有沒有職業道德?”
忽然竄至鏡頭裡的林子航,驚得秦雅芙差點兒驚叫出聲,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貪婪地望著畫面裡激動萬分的丈夫。
那個同秦雅芙僅僅分開三天的男人,似乎一下子消瘦了許多,臉色蒼白憔悴,下巴上烏青的胡茬兒更顯示出他憂傷的心情,他憤恨地動手搶過攝像師手裡的攝影機,狠狠摔到了地上,隨即,更是與之廝打到一處,現場人聲嘈雜,混亂至極。
旁邊有人繼續開口報道,只是聲音小了許多,有些像偷偷錄製的感覺:“大家請看這個自稱是車裡女子丈夫的男人,實在是太粗魯野蠻了,而且,不懂得尊重他人的勞動成果,我們新聞人,僅僅是把看到的事實報道出來,至於真相,我們當然是會繼續挖掘的……呃,他,他居然把攝像師傅給打倒了,這,這個人是什麼來頭啊,這麼兇?”
由於是在做現場報道,所以,後來這個有些嬌氣,且又充滿憤怒情緒的女音,毫不掩飾自己的立場:“作為新聞人,我們做錯了什麼?他憑什麼這麼欺負人?什麼?有人告訴我說,他是咱們某位副省長的兒子?哦,這……”
報道至此,被恰到好處地掐斷了,也因此,留給人們遐想的空間反而更大了許多。
秦雅芙怔怔地望著暫時黑下來的螢幕,心頭一痛,原還只是望見丈夫時,得知他平安的驚喜,和想到不能見面的悲傷交集著呢,卻在此時,一下子醒悟過來,這段影片,最後的幾句話,已經明顯把脾氣火爆的林子航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啊。
轉回頭,目光定定地望向蘭海軍,秦雅芙忍不住哆嗦著嘴唇問道:“你,你,這些,都是你乾的好事?”
“別這麼說,他那個衝動的毛病本就該好好修理一下了,如今被弄到大庭廣眾之下,可也是他自己作的嘛!”蘭海軍悠然地笑著,拿起他放到床邊的礦泉水瓶子,往嘴裡灌了口。
秦雅芙氣得劈手就打了下蘭海軍手裡的瓶子,嘴裡罵道:“混蛋,這麼惡毒的事情你都做得出?分明是你逼的他,卻好意思責備他不冷靜,換做是你……”
“換做是我,我也會著急,但是,沒必要如此的不理智,都說衝動是魔鬼,你還不瞭解他?在你身上,他做魔鬼的時候還不夠多?”蘭海軍冷笑著,鉗制著秦雅芙的雙手好像鋼鐵一般的堅硬,絲毫不容她脫離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