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年僅僅抓著車門手摳,扭頭望向後面,仗著輕車熟路,越來越進的人們,不由得落了淚:“對不起,子航,是我連累了你,我……”
“說胡話,既然走到了這裡,肯定可以繼續下去的,你就安心坐著好了,”林子航雙眼緊緊盯著看不清的前方,目光堅定沉穩,“別忘了,家人還在等我們回去,好不容易修成的正果,絕對不能被這幾個小人會毀了。”
“是啊,你和雅芙的日子過得正好,還有一雙乖巧可愛的兒女,父母親也那麼優秀,坦白說,有的時候,我也會嫉妒你,嫉妒你和雅芙一帆風順的感情,和對彼此堅定執著的信念,如果人生可以選擇,我也寧可不要,現在這些金錢、地位,就像你們一樣平平淡淡、悠閒自在地生活下去足矣!”劉佳年在緊張之餘,還是道出心裡話。
“人從出生起,只要做好自己可選擇的,選擇就夠了!”林子航透過車子顛簸的頻率,慢慢尋找著最可行的路線,回覆劉佳年的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其實,倒也說出了人生的真諦。
“子,子航,他們越追越近了呢!”劉佳年眼看著手電筒光線越來越刺眼,不由得愈加心慌。
“雨都下這麼大了,他們還不死心,看樣子是不想給咱們活路了!”林子航心中暗歎,卻不敢直說,只是搖搖頭,“沒事,咱們是四個輪子,等一會兒找到主路,他們是追不上來的。”
此時,傾盆的大雨,被狂放的大風早已經順著劉佳年那邊的車玻璃湧了進來。
劉佳年瞬間被澆成落湯雞一般,可是,這種大自然的侵害,遠遠趕不上人為的威脅。
林子航接著閃電的光亮掃了眼劉佳年:“你能不能想辦法自己坐到我的身後去?”
“不能,”劉佳年拼了命地搖頭,“子航,我害怕,也做不到。”
“好,那就這樣吧!”林子航也知道不容易,既然劉佳年不肯,他也不再提及。
在這個偏遠的地區,租車原就挺困難,勉強租到的所謂城市越野車,底盤並沒有比轎車高到哪裡去,被地面上的荒蕪草木剮蹭得厲害,越前行,越吃力了。
而後面的追兵可是越來越有勁了。
呼喝聲此起彼伏,不容忽視。
“子航,一會兒得機會,你就跳車吧,他們衝的是我……”
“別說話!”林子航憤聲打斷劉佳年的捨身取義,“只要有我在一時,也不會讓你出意外的。”
“子航,我知道你不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可現在的形式不一樣,你也看到,這些人簡直就是亡命之徒,既然如此拼了命的追我們,肯定是打了魚死網破的主意,你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活著出去,尋到救援,再回來報仇啊,他們的首要目標是我,我又沒有力氣逃離,所以……”
“我說了,閉嘴!”好像從劉佳年認識林子航那天起,即使都知道他的脾氣不好,卻從未見他這麼野蠻過,他板著一張俊臉,冷聲道,“生同眠,死同穴,這是我和雅芙的約定,但是,我們也說過,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比如此刻……相信當有一天,她找到我們的時候,會原諒我沒能遵守諾言的……”
“嘎吱……”隨著一聲刺耳至極的奇怪聲音響起,車子底部被什麼徹底卡死,林子航眉頭都沒皺一下,馬上吩咐道:“快下車!”
劉佳年毫不猶豫地執行了林子航的命令,迅速開啟車門。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繞過車頭,跑到了一處。
“哈哈,看你們還往哪兒跑?”尖嗓門的老二,猖狂地笑著,第一個竄了上來。
車子熄了火,車燈自然也跟著熄滅,林子航一面用手遮擋著老二照到臉上的手電筒光線,一面快速打量著腳下。
“哥們,大半夜的,何必步步緊逼呢?小打小鬧的,於你們是發了筆意外之財,於我們,也可以算是破財免災了,換來個彼此安生,有什麼不好?”林子航迎著光,隱約看見後面跟過來的人裡面,個子最高的老大趕到,不由得提高音量,做著最後的遊說。
“我也想,可是這小娘們兒不應該弄傷我兄弟的手啊!”老大漫步走過來,此時,他已經打好了主意,事情發展到現在,原就已經失控,那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這位哥哥的醫藥費我們出,多少都不是問題,你看怎麼樣?”林子航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儘管於事無補,馬上又有新的雨水兜頭澆下,可思路還是越發清晰起來。